君子之交淡如水，文笙不想离着他太近，更何况，她有一种直觉，她没有看破钟天政，他自始至终展现在世人面前的，都是真相。

文笙沉吟了一下，应道：“好。”

钟天政如此利落，到叫文笙有些不测。

文笙神情专注地听他说，“天政”这名字细细揣摩，里头似是有些别的意味。

“那些‘百事通’没有奉告你么，二十年前，那庄子被称作贤王庄。”自从钟天政遭了文笙回绝，言辞不觉间也变得锋锐起来。

之前她固然也同云鹭说过。既然没有当场杀人，而是不嫌费事地送到京里，二老应当临时没有生命伤害。可那毕竟只是猜测，现在总算是得了准信。

钟天政拿了桌子上的一个空茶盏，放在手指间随便把玩，偏头想了想说话，垂下眼眸，脸上暴露了伤感之色：“我随母姓，天政是我娘给我取的名字……”

杨治当年造反，据几个“百事通”说是罪证确实，他要趁着那年的玄音阁大比之际，把建昭帝和玄音阁的浩繁乐工一网打尽，连谭老国师都一起计算在内。

马车沿着进庄的通衢飞奔前行。

他抬起眼眸，谛视着文笙：“我的父亲杨治，是先帝第四子，现在在位的建昭帝杨绍的异母兄长，杨绍即位，他推戴有功，被封为贤王，十九后果为谋反通敌十余桩大罪下了狱，父子皆赐毒酒，妻女妃嫔更是每人一条白绫。建昭帝原要斩草除根，我娘当时只是贤王跟前一个擅画的歌姬，没有人晓得她已经怀了身孕。”

“你……今晚还去？”

戚琴和王昔因为同东夷人打仗过，那姓黄的特工和商其更是败在戚琴部下，这两人自是首当其冲，成了他们先动手的目标。

（点击俄然这么少，真叫人绝望。）

只是现在正值夏季，再好的景色也显冷落，钟天政已经叫人去探听过，这段时候还留在西山上的，只要那位二皇子杨昊俭。

钟天政看向文笙：“解缆吧。”

这个文笙底子连想都不必想：“天然不会。”

许家老二他们尽管抓人，戚琴和王昔在二皇子的庄子里现在是个甚么景象，过得好不好一概不知。

文笙沉默不语，停了半晌，在他希冀的目光中渐渐摇了点头。

“从记事起，我便跟着我娘东躲西藏，没过过安稳日子。看看我这张脸，”他还真仰起脸来，摆布边着给文笙看了看，“我娘是个少见的大美人，但是她要整日把本身打扮得又脏又臭，恐怕给旁人认出来，直到我十岁那年，她找到合适的人拜托，没了牵挂，便投井而死。”

“不然另有谁？你不是善于画画么，画上两幅人像给我带着，免获得时候救错了人。”

就算宫中有事，也是最多隔个三五天就会带着人过来瞧瞧。

文笙望着他，想说不可，这太伤害了。说出来的倒是：“钟兄，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