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加快脚步，顶着山风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来到刚才遭了雷劈的那处山梁上面，迎着雨眯起眼睛昂首检察。

他不急着避雨，先探听这些，听口音不是本地人，说话辞吐彬彬有礼。

“鄙姓黄。”姓黄的男人认识到说话的是文笙的长辈，态度更加客气：“老先生，鄙人只是粗懂制琴，里手不敢称，实不相瞒，我前些天得一帮朋友聘请，要去邺州插手一个嘉会，大师可贵凑在一起参议一下，到时少不了要以琴会友，这顿时要解缆了，我却没有拿得脱手的古琴。正忧愁间，俄然听得这片山崖上的古松引来了雷声，得这位小兄……女人慷慨，真是万分感激，没法言表。”

面前此人看打扮虽非大富，也不寒酸，起码比她和师父看上去有钱，是格外善于制琴？亦或就是个像费文友一样的乐工？可在他身上并没有看到甚么琴箫之类。

“先生若真这么喜好，可待晴和以后自行上崖，取一截松木带走就是。”

那人闻言苦笑了一下：“唉，我就晓得。鄙人刚巧路过此地，见山顶古松堆积六合灵气，竟而招来了雷劫，便想靠近了瞧瞧，没想到雨太大，岩石又滑，没能爬上去反而摔了一跤，不美意义，叫小兄弟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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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师父王昔如果在这里又会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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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不远处有人笑着接话道：“甚么取了松木带走，甚么制琴？下这么大的雨，顾女人你不在屋子里等，如何跑到这里来了？”

“鄙人姓顾。这青泥山是我师父的财产，他白叟家现下闭门静修，不见外客。”

被雷劈到的处地点高处，因为下雨，先前那小小的火苗早熄了，一片山崖因之陷落下来，巨石砸中了半山腰的古松，使得古松拦腰折断。

文笙循名誉去，公然瞧见从一旁灌木林中站起来了一个陌生男人。

戚琴“哈”的一笑：“你那师父，我还不晓得？你快别往他脸上贴金了。”说了这句，目光落在那陌生人身上：“这位是……”

“非也，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风吹古松，引来惊雷，这是名琴要问世的征象啊。可惜那松树生得太高，非你我二人能够靠近，你又说这山是私产，看来我同这张琴还是没有缘份。”说到这里，他点头感喟，看上去非常之难过。

居住在山野，文笙没有特地去粉饰女子的身份，只是这会儿穿戴又长又密的蓑衣，挡住了衣裙，此人一时没有发觉，张口杜口以小兄弟相称。

到底入秋了，雨水打在脸上渗进衣衿里冰冷砭骨，山路很快变得泥泞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