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下已是人仰马嘶，吉鲁国雄师前头军队一到，连营也不扎，直接就在城下架设攻城弩，黑压压的兵士冲上来搭云梯，数十名大汉抬着撞木企图撞开城门。

纪彪提着刀，杀气腾腾，他竟似全未看到。

李曹晓得照这模样别的城门很快也会晤临严峻的磨练，他需得立即赶去，抽身欲走，足下顿了顿，问道：“那小鬼想要干甚么？若非他从中拆台，我们何用在彰、白二州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纪家军也不会添那么多孤儿寡母，就算国公爷承诺，我们也毫分歧意与他联手！”

话声未落，马蹄声“哒哒”，绕离水城往别的城门报信去了。

吉鲁**队第一波守势遇阻，雄师很快就在城外堆积起来，就见地上火把连天，一向伸展出去很远。

杜元朴淡淡道：“你想多了。你莫非不知，离水有他想要的么，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

白须白发的段正卿正站在桌前，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握笔，正在灯下写字。

那几个白云坞众腾空飞起，在前头撞木、云梯，乃至是活人身上一踩，如几只大鸟，直奔城头而来。

纪彪将刀在手里晃了晃，奸笑道：“大人还跟这老儿说这么多干吗，废料一个，养着也是华侈粮食，我看不如一刀宰了洁净！”

段正卿笑得更欢畅：“这么说杜先生和老朽还是同道中人。不知杜先生深夜来此，有何见教？”

纪彪已经晓得吉鲁国雄师将至，急着出去杀敌。恰好被派了这么个活儿抽不开身，闷闷不乐道：“约莫是年纪大了失眠，从顾女人去了顺金，他就睡得一天比一天晚，这几天也就后半夜打个盹儿，故乡伙，也不怕耗死。”

段正卿眯着眼睛笑了笑：“我们公子但是另有好几万部下呢，并且他此时就在东海。说不定一早就听到动静，正在赶来的路上，这支人马之前无足轻重，这会儿对诸位而言，可称得上是雪中送炭啊。”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飘落城墙，间隔李承运不过十余丈。

相较吉鲁国雄师，杜元朴更担忧白云坞那些神出鬼没的刺客。

李曹大抵一望，便估计出敌军的人数，先头达到的就有差未几一万，前面还源源不竭。

段正卿却未见惶恐，含笑道：“诸位将军要杀我个老头子随时都能够，大半夜了来折腾，必有原因。杜先生，何不翻开天窗说亮话，这般做态，未免叫人小瞧。”

李承运、米景阳一干人都守在城头上，米景阳闻言咬牙命令：“再探！”

杜元朴没提纪南棠迎敌遇刺的事，故而段正卿还当纪南棠此时正在离水城中。

话音方落，城楼上，一道寒光破空飞来，不知是谁掷出了一柄长剑，直奔李承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