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如有所思看着他，心中有些踌躇。

依文笙现在所把握《希声谱》的程度，有琴在手，岸上就算涌出再多的仇敌，也不过是“费事”罢了，绝称不上伤害。

钟天政眼神要好过文笙，手搭凉棚察看半晌，突道：“不大对劲儿，你如果不想惹来费事，还是换个处所泊岸吧。”

钟天政表示得很好，一向诚恳站在筏子上，不大会儿工夫南湖道镇妖塔在望，他除了间或咳嗽几声，并没有别的行动。

钟天政递上一小块碎银子。含笑解释：“这世道太乱了，出门在外已是不得已，实不放心叫舍妹一个女子独住。”

咦？钟天政惊奇地望向她。

钟天政叹了口气。感慨道：“你也看到了，是谭家人追着我不放，我现在兵败如山倒，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抓了谭家人，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谭容华和谭令蕙是师兄的堂弟堂妹，我已经对不起师兄了。又如何会害他亲人道命。”

文笙足下顿了顿，她很问问掌柜的知不晓得眼下大梁和吉鲁国事个甚么景象，按说现在都六月中旬了，杨昊御给李承运和纪南棠进京的最后刻日早过，必然有所行动，文笙每想起远在离水的世人都牵肠挂肚，担忧不已。

文笙点头：“威胁我，成心机么？我又不是用心折辱你，实在是不把你这只猛虎关进笼子里锁好了，便没法安寝。”

文笙下认识便想拍一下额头，可不是嘛，她、谭五先生另有钟天政在白云坞呆了将近一个月，其间谭五先生当着两人的面提了好几次，颠末地底这昏入夜地的半个月，她竟然把这节给忽视了。

钟天政只觉头嗡嗡的，困得睁不开眼，看文笙返来，硬撑着问她：“你做甚么？”

钟天政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俄然“噗”地一声笑：“少来骗我。没想到，你也会这么不动声色地说瞎话了。”

文笙听钟天政主动提起谭容华，嘴角不由地勾了勾。

这是传闻要去南湖道，担忧落到谭家人手里，被群起抨击吧。

铁链子不消去买，伴计去后院转了转，从旧家什上解下一根，看看还挺长，将铁锈简朴擦了擦，拿去给文笙，这要过关了，银子就是本身的了。

钟天政便趁机问：“掌柜的店里南来北往客人多，可传闻比来南边局势如何，我二人筹算去南湖道走亲戚，如何听人说，南湖道这些日子有些不承平？”

文笙也不瞒他：“我筹办睡了。”

姓朱的已经被白云坞主以药节制，到南湖道必然没有功德。

钟天政随便要了几样吃食，急着回房去安息。

文笙内心已经承诺了，却偏要吊他胃口：“看你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