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几人随即都想到《希声谱》有防备之效，但要在快速下落中平静自如地操琴，弹的还是只剩两根弦的古琴，他们设身处地一想，不由都生出匪夷所思之感。

谭锦华上前带路，把文笙让到舱中。

谭四先生冷冷道：“顾乐工的技艺远超我等。可不敢受你此礼。”

“吉宝，过来。”

“诸位并不体味五先生眼上面对的题目，他在奉京被白云坞主强行喂服了那‘神丹’，留在虎帐，名义是俘虏，那丹药就有他一份。”

“那药瘾……可有甚么体例化解？”

文笙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右手三指并拢成斜势，手腕微转，指尖剌出，轻巧如游鱼摆尾，“叮咚”、“叮叮咚”，在那孩童跳入水中的刹时，一层无形樊篱裹住了他。

文笙莞尔：“不错，只要聪明人才晓得审时度势，不会一条路跑到黑。不过天赋么我却不觉着。本身的亲人，就是狗尾巴草，也会觉着像朵花。”

实在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文笙是担忧谭家人觉着她以此为威胁，反而不美。

文笙见舱里没有外人，取出谭五先生的亲笔信，放到结案桌上。

谭家诸子目光久久盯在那划子的船尾处，谭吉宝把嘴凑到谭二先生耳边，悄声道：“二爷爷，我甚么时候能学会这一手？帅得很。”

文笙状甚轻松，手挥七弦，冲着湖面之上撮唇吹了声婉转的口哨，那小孩儿速率顿时又快了几分，水花飞溅，文笙伸手，已将他提着领子抓在了手中。

那孩童没有辩驳。瞪着吵嘴清楚的眼睛一脸诧异地望着文笙，抬手指向她的双唇：“你你你……”

这是在谭家世民气头上扎针，点到为止就好，毕竟谁都不是傻子。

“白云坞！”谭三先内行拍桌案，他断了一臂便是拜白云坞那些刺客所赐。

“旁的我不敢包管，事成以后，程国公必会给诸位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由他来完成大梁十二州一统，对谭家也是上上之选，几位驸马同他订交莫逆，现在处境都非常不妙，只要帮着国公爷尽快扫平白云坞，方能处理眼下的窘境。我顾文笙来日只一心做学问，毫不参与朝政。五先生承诺为我的书院教三年书，我们大师能够一起参议。”

谭家诸子俄然传闻顾文笙找来，无一不是大为吃惊。

她坐着的这条船便遵循她哼出来的曲调在谭吉宝面前漂来荡去，如有神助。

她道：“诸位前辈，顾文笙此番诚恳前来，请给个机遇，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谭二先生没有说话，将回到船上的谭吉宝抱了起来。

文笙冲他们道：“费事诸位去传个话，就说顾文笙前来拜访谭家几位前辈，还望拨冗一唔。”

那小孩儿不答，啐了一口，回身便要将船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