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答复钟天政的话，而是问道：“若我不来，你筹算如何办？”

文笙嘴角翘了翘，嘲道：“细皮嫩肉。”依言取了些白汁，滴在他伤处。而后将弩箭旁的皮肉谨慎割开，顿时血如泉涌。

文笙的手向来都是很凉的，可此时钟天政的手却比她更凉上几分。

文笙听着话风不对，转头去看，就见钟天政两手握着方才取出来的那支弩箭，向着心口猛地扎了下去。

钟天政等这阵剧痛畴昔，后背变得麻痹，方觉缓过劲儿来，稍稍挪动了一下，换了个舒畅些的姿式。

现在再说这些，很有旧事不堪回顾的感受。

钟天政的肤色很白，身上也没有甚么陈年的伤疤，以是这一次的伤显着格外惊心动魄。这一年多以来，严峻的内伤已经摧毁了他本来安康的体格，穿上衣服还好，此时露着脊背，只见瘦骨嶙峋，看上去很有些不幸。

文笙取出金创药来预备着，将匕首放在火上几次炙烤，道：“这箭太深了。取的时候会很疼，你忍着些。”

文笙将弩箭取了出来，“当”的一声丢在他面前，接着道：“你还言而无信，趁我出事，带兵攻打离水。”

文笙不解其意，凝眸望向一旁的钟天政。

这就是承诺了。

文笙道：“实在我想说的是。我和十三当时会落到那副地步，都是拜你所赐。”

钟天政“嗤”地一声笑，停了停，道：“你渐渐想吧，能不能先帮我把这支箭取下来，这箭钉在肩胛骨上，我没体例措置，疼得实在短长。”

事到现在，她没有权力作主放过他。能做的约莫只要劝劝谭二先生，人既然已经抓到，不要摧辱，给他个痛快吧。

文笙沉默很久，方道：“谭兄这个欲望，我会尽尽力做到。”

林庭轩还会来策应本身么，或许会，或许不会，就算他能突破重重险阻，找到这山谷，只在谷口处一望，见里边没有人，天然也就掉头拜别了，毫不能像文笙如许，一眼就看破了他摆下的阵法。

文笙敷上金创药，帮他包扎好，方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在一旁坐下来，道：“阿政，你若只是对不住我，那并不是甚么大事，冲着以往的友情，再大的过节都能解开。像云鹭、厉俊驰他们，只要人还活着，总有体例能化解仇恨，可已经死了的人呢，如何给他们交代？”

钟天政将头埋在臂弯里，肩膀颤了颤，闷哼了一声。

文笙取出匕首来，将钟天政的衣裳划开，暴露全部脊背。

文笙不晓得他如何会晓得这个，问道：“你肯定？不怕有毒？”

钟天政开端还等着她大显技艺，道：“你对着我弹，我来尝尝是个甚么感受。”待发明这曲并不那么轻易贯穿，不免有些绝望：“算了，你今后渐渐揣摩吧，我给你个忠告，永久不要叫人晓得你学会了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