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微微偏了臻首,黛眉轻扬,哼道:“就凭你也想嫁给殿下,当真是痴人说梦。”
他声音清雅低迷:“东宫美人,唯宁儿脾气坦直,甚得我心。”
“顾太傅倒是活的腐败,但……只当她是红颜薄命吧!”说到这里,刘嬷嬷没了话音,凤夙本来觉得她不会再说话了,谁知她又开口莫名感慨道:“深宫吃人,内里的男男女女向来都是身不由己的命。”
武宁坦直善妒,燕箫为了皇权,皋牢女儿心,说着愿意的话,经年间将武宁紧搂入怀,声声呢喃和顺缠绵,却异化着寒针利刃韪。
“纵使是替人,我也心甘甘心。”
武宁觉得她不知,俄然对劲起来:“顾红妆,当今太子太傅。”
武宁嘴角扬起一抹嘲笑,挖苦深深,“好一张伶牙俐齿,你觉得殿下娶你,是至心喜好你吗?别异想天开了。”
宫女内侍站在天井中,而她站在房间内,小巧身姿矗立,斑斓的胡蝶锁骨在衣衿处若隐若现,娇媚动听。
凤夙叹道:“现在局势已定,云阁张灯结彩,我和殿下结婚事已至此,姐姐纵使心中不喜,想必也只能无可何如了。我晓得女子若得配殿下,必然门厅显赫,但名誉是祖辈加诸的,倘若众女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想必也不会有甚么贫贱之分。”
燕箫扯谎骗死人不偿命,那武宁仗着燕箫对她的娇宠,更加肆无顾忌,就连宫中正主太子妃都不看在眼里,经常明争暗斗,烽火狠恶。
而武宁呢?她本来正在喋喋不休,俄然被凤夙这么一吼,竟然一时吓住了。
凤夙眼底一片乌黑,神采阴沉可骇,一阵风从内里吹出去,冷冷的风让凤夙复苏了很多,但眼中的阴霾仍然存在。
凤夙笑了笑,如果昔日说话到此也便作罢了,但本日俄然感觉落寞丛生,不由开口说道:“嬷嬷仿佛很喜好那位顾太傅?”
“你就是阿七?”武宁初时见到凤夙的容颜实在恍忽了一下,但当她看到凤夙左脸刀疤和浑身伤痕时,嘴角终究浮起了一丝嘲笑。
凤夙装傻问她:“阿谁女人?哪个女人?”
凤夙神采间不尽感喟,“我传闻顾太傅倒是一名才调横溢的奇女子,如果我长的像她,倒是我的福分。”
凤夙恍然大悟:“那我自是比不上,你看看人家多有才调。”
那样的笑,是未战先赢的笃定之笑,放肆而锋利。
凤夙说的是我要歇息,而不是我想歇息,可见语气有多重。
内里又是好一阵无音,凤夙也不出声,坐在床上,靠着床棱,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才听刘嬷嬷沙哑开口道:“女人,老身说句实话,你也别不乐意听,你不是殿下的菜。”
看不出来,这小贱人竟然还会武功。
武宁叱道:“粗鄙不堪,乡野出身,难怪不知礼数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