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白芷是个聪明的女人，这类女人深明韬晦之道，大要因为燕箫恩宠，暖和良善，私底下却格外顾忌。凤夙一向以为，一个在后宫，晓得言语谨慎的女子定是不容小觑之人，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当朝丞相令媛。

“你和顾红妆长相类似，你可知？”白芷话语本来该暖和非常，但却透着清冽，带着淡淡的愁，淡淡的哀。

白娘娘但是在起火？

当时，白芷方才嫁给燕箫，前去沉香榭拜见凤夙。

白芷听了，忍不住笑了笑。

凤夙也不推让，坐在了主位之上，而白芷侧身坐在了她的下方。

沉香榭人潮尽散，梅妃和宁妃悉数回到各自宫苑当中，唯有凤夙被白芷唤到了夕颜殿。

“是么……”凤夙的神采始终都是淡淡的。

凤夙身为顾红妆的时候，和白芷打过几次交道，自是深谙白芷做事滴水不露，完整秉承了其父的谨慎谨慎，也难怪燕箫会对白家如此心胸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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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眼神漂渺，话语似偶然，却含情，红唇轻启：“太傅有治国之才，殿下得遇太傅教诲，乃是殿下之福。”

凤夙含笑，并不吭声。

俄然忆起，如许的景象也曾在她和白芷身上呈现过。

刘嬷嬷说的对，白芷是正妻，她为侧妃，就算心胸不肯，也只能听之任之。

东宫太子，涉嫌杀师。一代红妆，劫后余生。

只见，白芷似是被凤夙话语刺痛，袖间十指因为过分用力，乃至于指节处沁出森森白骨之色。

白芷看着凤夙，敞亮的光芒透过窗柩射出素净光芒，一束束映在白芷娇美的面庞上，竟涓滴抵不去她眼底的冷意。

现在，凤夙虽立品于内殿之上，但却萧洒淡然，随便自如，风致雅然。

如此这般，俄然感觉白芷平生倒也令人唏嘘感慨不已。

因为是白玉川之女，凤夙不免对白芷非常“上心”。

内殿左边紫檀架上，摆放着官窑玉盘，上刻海棠花，红花绿叶，以银粉勾边，一枝一叶，一花一瓣，缠绕繁复，意态悱恻。

秋寒月低眸，手帕扬高，轻抵鼻端，看模样亦是遭到了不小的惊吓。

甩袖挥退内侍宫婢，沉寂无人的内殿当中，白芷躺在软榻之上，竟然悄悄合上了双眸，闭目养神。

白芷不过初嫁燕箫罢了，言词间却一向成心偶然将她视作外人。代燕箫感激她？

白芷脸上神情不卑不亢，从官窑玉盘上移开视野，凤眼微挑，嘴角泄出一丝笑意来：“现在我嫁给殿下，自此今后我和太傅也就是一家人。太傅如果闲来无事，无妨常来夕颜殿多加走动，我初来东宫，殿下有甚么爱好，还需渐渐摸索，但太傅对殿下爱好甚为熟谙，有你相帮，我也不至于毫无眉目，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