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诺诺应是,再不敢胡言乱语激愤陆昭然。
陆昭然乃大兴朝当朝次辅,常日公事繁忙。陆家眷清流,也算是一脉大族,只是他们这一支人丁比较薄弱。自他太爷爷那一辈起,便立下家规:陆家男儿不成纳妾,若四十而无子,则可纳一妾,再无子则也不成再纳妾。不然逐削发门,再不承认是陆家人。
“何事?”陆昭然繁忙了一天,回到后院一颗紧绷的心也缓缓放松下来,是以说话比较暖和随便。
“老爷说的是,光是每个月的这些帐本我就看得头昏目炫,今后家里的事情就都交给俩个儿媳妇忙去。”陆夫人笑着开打趣,如果绚兮郡主真能安安生生嫁出去,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此事此后便不要再提了,轻尘年事也不小了,等过了年也该把婚事提上议程了。”陆昭然重新拿起茶杯喝茶,一言已下概论。“轻扬的孩子都快出世了,轻尘也该抓紧了,别老是没着调的跟着乱跑。”
陆昭然看了一眼陆夫人,见她垂首恭敬的模样,心中的闷气也散了很多,温言劝道。“等老迈媳妇身材规复些,你就把家里的事情渐渐的分担给她做,你就用心忙轻尘的婚事吧,今后就不要操心劳累府内琐事了,用心怡儿弄孙便可。”
“是。”东子举高灯笼躬身在前,“爷谨慎脚下!”
“我……妾身只是担忧轻尘,是以体贴过分一时慌乱了。”陆夫人满脸惭愧,前朝的事她不甚明白,但也晓得牵一发而动满身,夫君说道这个程度,她焉能不明白这此中的短长干系,因而满脸惭愧,说话声音低的都听不清楚了。
“可不是,原想着老爷又忘了,我一小我又作不得主,合法下难堪呢。这不刚跟张嬷嬷提及,你又过来了。”陆夫人替本身也倒了一杯茶,内心考虑着该如何跟陆昭然提及外头关于绚兮郡主跟太子的流言以及杜陆两门的那桩婚事。
陆夫人一笑回道,“正说着老爷呢,老爷就到了。”
因着这条家规,以后陆家子嗣便不再畅旺,但是却个个成才有出息,后院也少了勾心斗角诡计狡计的那些肮脏事。
陆夫人放下帐本起家,走到桌旁亲手替陆昭然斟了一杯茶递上去。
夜愈深,一身玄色常服的陆昭然背手悠然步出版房,小厮东子提着灯笼在前头。“老爷,本日还是歇在外院?”
“这前前后后快一个月了,关于外头传的绚兮郡主跟太子殿下的流言……我是怕……”这真要说到点子上陆夫人又有些踌躇,毕竟很多话被人云亦云传的不堪入耳,且又是外头颠末好几道人的辩才传到她这里的,她也不晓得该如何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