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小声道：“府里端方森严，过了戌时厨房门就锁了，我们进不去。”

面前的人并没有理睬她摇得跟拨浪鼓普通的头，回了西院便将包着烧鸡的荷叶翻开，与她分着就着馒头吃，吃饱了就躺去床上，看模样要持续睡。

两个嬷嬷惊诧，齐齐呆愣地看着她，就见她磕着瓜子走到灵秀身边去，低头问她：“你做甚么呢？”

动了动生硬的脖子，灵秀把衣裳举给她看：“您瞧，这料子好着呢！”

南院内庭。

“晓得啦。”翻身面对她，怀玉半睁着眼发笑，“你这丫头，罗嗦得很。”

青丝是个半个字也不肯意多说的冷美人儿，跟在她身边的时候，被陆景行调侃说像一尊挪动的冰雕。不管如何逗她，脸上都不见得半分笑意。

“蜜斯您……您这是偷东西！”

怀玉笑了笑，伸手把她拉起来，替她揉了揉后颈：“你要是非得绣，我不拦着你，回我们屋里去绣便是。只是这个时候了，你家蜜斯饿得前胸贴后背，你管不管？”

“要不如何能当主母呢，夫人就是心善。可依我看啊，四蜜斯就算穿了这么一套衣裳，也不见得有二蜜斯光彩夺目。一个是正室嫡女，知书达理的。一个倒是疯了三年的傻子，现在醒过来也是落了好几年的端方，不出糗就不错了。”

“四蜜斯！”中间两个嬷嬷终究回神，赶紧上来道，“夫人说了，这衣裳就在这儿绣最安妥，如果在别处蹭了油挨了灰的，就不好了。”

怀玉打着呵欠道：“我出府去转了转。”

怀玉欣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明白了就好。”

李怀玉咬动手里的馒头，口齿不清隧道：“你不说我不说，谁能晓得？”

“四……四蜜斯？”

不但偷东西，还翻墙越窗，这如果让老爷晓得了，非得打死不成！

“我们夫人对这四蜜斯可算是仁至义尽了，都不是亲生的，还给这么一套好料子，也不怕去江府压了二蜜斯的风头。”

“可……但是……”灵秀震惊得嘴巴张得老迈。

“是啊，那江家但是礼节之家，四蜜斯那模样，配得上么？”

“蜜斯。”灵秀声如蚊呐，“奴婢能问问，您这两日去那里了吗？”

脑海里闪现出青丝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怀玉内心揪了揪，长叹一口气。

眯了眯眼，怀玉问：“你是不是傻？真觉得本身绣得完？”

因而一炷香以后，灵秀怀里抱着四个馒头，并着半只烧鸡，瞠目结舌地看着前头走着的人。

一闻声自家主子的声音，灵秀终究抬了头，挤出个比哭还丢脸的笑来：“奴婢在帮您赶制衣裳。”

没有啊！灵秀点头，她完整没有明白啊！白府里端方严苛，哪个不是老诚恳实地在过日子？蜜斯这番谈吐，到底是如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