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水不由气结，绿萼总仗着大丫环的身份，到处打压她们几个小的，之前忍一忍也就罢了，但照水比来得俞宪薇正视，垂垂胆粗气壮，对方如许当众下她面子，内心忍耐到了极限也无需再忍。

照水听着比来俞宪薇已经不再称呼小古氏母亲，而是用了太太这个比较冷淡的称呼，她心头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只迟疑道：“若只罚一个月月钱，会不会太轻了些？若别人说女人不公，岂不是不好？”

她用力握住俞如薇的手臂，将女儿微微拉开，两人目光相对，“恶之道便如雷池，只会将心头善恶标准倒置粉碎，等闲跨入一步便如入了罂粟海，今后欲罢不能，也难以转头。一步错，步步错啊。”

俞宪薇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照水一眼，又转头看着清冷的池水，低声道：“照水，你小时候在水边玩过吗？”

绿萼掀起眼皮，没好气道：“没见我手上捧着洗脸的铜盆呢吗？女人要不在屋里，我拿这个去前院做甚么？真是的，白长了个脑筋，这么鲁钝。”

洒金发笑，点头道：“罢了，迟早都有这么一回。”

这话是提示绿萼想肇事也要分时候和场合。

俞宪薇不由莞尔：“你们本就是我的人，天然该偏疼你们的。任谁来问也无可厚非。”这一点她早已决定，再不能扳连身边这些至心对待本身的人，上辈子那份恩典，不但要记在心中，更要真实在实回馈给她们。她再不会畏缩脆弱，必然会变强，将她们护在本身羽翼之下。

照水笑道：“何止玩过，我在庄子里长大的，边上有条小河，有一次被佃农家的女儿打趣间推下去，几乎没淹死。厥后还是叔叔发明及时，把我救起来。当时沉在水中呼吸不过来，呛了好多水，还觉得本身要去见佛祖了呢。”

俞如薇眉一沉，心头发狠，干脆用力一推，门扇划着狠恶的弧度重重打在墙上，又弹了返来。

俞如薇已经在内间的门前去返踱了好久，脸上神情时而激愤时而哀痛，脚步也越来越短促，最后俄然顿住，回身几步走到门前，伸手要排闼，却又堪堪停停止。

俞如薇本已做好筹办驱逐暴风骤雨，却不料闵氏竟说到一个无干的话题，便如迎头的棒子俄然变成了微风细雨，有些茫然无措，她手上拳头松了松，手心满是汗，便在裙子上蹭了蹭：“母亲说过，是佛经里的话，‘如是我闻者，谓总显己闻，传佛教者言如是事，我昔曾闻如是。’如是我闻的意义，就是我曾听得佛祖教诲。”

照水愣了，眨了眨眼，迷惑道：“女人，谁推人下水了？推了谁？我如何听不明白。”

照水游移了一下，把刚才产生的推搡之事奉告了俞宪薇，又要求道：“女人若要怒斥惩罚，我都领了，只是千万别让我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