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不会美满，总有或大或小的遗憾。

黄毅庆挥挥手，徐达龙轻手重脚地退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他费了大半辈子建成的贸易帝国最后要落到甚么人的手里？

“另有吗？”

S镇。

徐达龙往前走了两步，故意帮黄毅庆揉揉太阳穴却又不敢冒昧，只得将他晓得的合盘托出：“黄明川，1985年11月生人，籍贯本省S市S镇，四年前以S市高考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入T大经管学院，攻读电子商务专业。”

“黄明月。”黄毅庆自天然然地接口道。

徐达龙吃不准他是不是睡着了，轻声唤道：“董事长？”

黄毅庆从骨子里是深受儒家文明浸淫的传统的中国人。邻近天命之年，他越来越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惶恐感。现在还算是年富力强，在这个位置上他还能兢兢业业地干上十年；二十年恐怕就有些吃力了；三十年，他想都不敢想，阿谁时候能脑筋复苏地活着就已经是莫大的福报了。

黄毅庆将一张照片放到面前细心打量着，半晌才将绷直了的身子放松些下来，靠到了广大气度的老板椅上。

“说吧！”

毕恭毕敬候在一旁的亲信徐达龙从速上前一步，哈了腰，陪了笑，回话道：“董事长，我都确认过好几遍了，包管错不了。”

“董事长……”徐达龙谨慎翼翼地摸索着。

黄毅庆从老板椅中站了起来，将双手撑在了厚厚的钢化玻璃上。

“都问过了，家里人丁简朴，他妈是本地的一名小学西席，另有个双胞胎姐姐，叫黄……黄……”

他不像别的老板，进收支出伴随的都是妖娆美艳的女秘书。他在女色上兴趣实在不大，他需求的不是花瓶，而是能够真正替他做事的人。

“唔。”黄毅庆展开了眼睛，重新拿起桌上的相片再次打量着。

徐达龙想了想，又道：“这两姐弟家里前提仿佛不是很好，还是存款读的大学，常日里到处做家教打零工勤工俭学。”直觉里，这对双胞胎姐弟和董事长的干系不简朴，不过他也不敢妄加猜想。

不！

黄毅庆向来坚信，胜利的人只会远眺面前的路，向来不会转头去看过往――这二十多年来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是，现在他却忍不住想从过往里讨要一些本来也属于他的东西。

黄毅庆的大拇指悄悄地摩挲过黄明川豪气勃勃的脸庞，久久没有说话。

黄毅庆的脸上垂垂地闪现出了自傲的笑容。

黄毅庆放在太阳穴上的手渐渐的不动了。

“董事长。”

他更坚信，只如果他想要的，便向来没有失手过。

二十年了，他黄毅庆怀里揣着东拼西凑的五千块钱，从小镇一步一步打拼到省会；更是单枪匹马，胼手胝足地一砖一瓦地打造了这个庞大的贸易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