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保养不错,仍算白净细嫩的手摸到阁房桌上的一个红色毛主席半身石膏像,嘲笑一声拿起,双手用力一拗,嗒,毛主席像的头部整齐断裂开来。凝睇两秒,放回原处,再把断开的头部悄悄叠上,细心看两眼,回身拜别,未带起一丝灰尘。
“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李慧凝低了头,轻嘀咕一句,随即又欢乐抬起,“正阳,那你明儿再去。我看这些天,邢赤军仿佛也不管着出产的事,恰好先干这事。”
“有,这东西另有。”耿正阳按着她肩头,让她坐下,“娘,这东西虽说长得慢,四五年才长成一片岩,可现在还没有人采,多着呢!以是您不消急,可赚的钱多呢,到时您想买啥就买啥。”
耿正阳一顿,皱了皱眉头,“娘,我稀有,这钱我放着就行。”
她眼若桃花,颊敷红晕,眼波儿漾漾直朝他送去,排骨夹到他嘴边,小酒儿哺畴昔,把邢赤军欢畅得神魂飞天,再找不着北,重当了回新郎官……
“那这些钱你收好!等结婚立室后再用。这芦苇席的钱娘就收了。想不到这芦苇席都有人要啊,等空了,娘从速再编些。”
他只感觉高高吊起的那颗心重新活泛过来了,在胸膛里呯呯跳动,又急又响,嘴角如何也压不住,“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就偷个空,好好喝上两杯。”
“他呀,又被人叫去修甚么机了,我也搞不懂,不去管他。晴仙比来闹脾气,在家话也没有,我估摸她又在耿正阳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让她沉着沉着也好。邢队长,好不轻易偷来的空,我们多喝两杯。”她起家拿了个玻璃杯,也倒了半杯酒,举起酒杯朝他笑盈盈。
木英点头,到时让正阳带着爹和大伯一起去,相互有个照顾。
李慧凝压了压肝火,人渐渐坐下来,倒底在耿正海背上轻拍一记,散了些火,“插啥嘴,有你啥事。”怒斥完又转向正阳,理直的调子转了哀婉,“正阳啊,娘也不是要那些钱,你结婚,家里不是还要起个屋子嘛!这正要用钱呢,虽说是她的主张,可这东西都是你去采的,问她拿个一半也普通。”
倦鸟归巢,暮色苍溟,天涯最后一片红云隐去。
“老婆子,就你心眼子小。”耿建国睨她一眼,轻笑。
木英笑着点头,收起二百八十元钱,找了张小油纸包好,仍藏到老处所,阿谁小墙洞中。
“奉告吧,能采多少就看各家的缘法。”孙小美笑,“我看你爹这两天也坐不住想去呢,你大伯家没有男娃,君宝又小,就让你大伯跟你爹搭伴,两人一起去。二伯家男娃多,就不消操心了,必定比我们赚的多。”
他哈哈大笑,一步坐下,拿起面前酒杯,跟她踫了杯,一仰脖,下了小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