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还在赶夜路？

迈出的脚步一顿，悄悄落下。可不能让人见着，得躲起来，这老晚的，就她一个女人走路上，必定让人生疑，再说踫上地痞更不好，别出了虎窝又落了狼嘴的！想到此，木英两步到了路边，蹲下，双脚往下一滑，踩着沟底回身，全部身子趴到了沟沿上，警悟着来人。稻秧刚插好，这水沟里都是水，不说多深，可双脚踩出来，一下没过了脚踝，水流漫进布鞋、裤腿，冰冷冰冷。

木英坐在黑暗中，双眼木呆呆，神情似笑非笑，满身微抖。冷嗖嗖的风从敞开的木门吹进，吹得发丝轻甩，湿透的内衣衫更加冰冷贴在皮肤上，一颗颗疙瘩不受节制直立起来。

杀人了！心一个颤抖！不对，不要惊骇，这不是人！这是个牲口！是个禽兽！木英，他不但强了你，还强了其他女孩！他害人不轻！他罪有应得！

门路两侧杂草增加，垂垂不见房屋，呈现大片地步，插好的秧苗整齐齐截，地头里的水在夜间闪着亮光。又走过一块地步，木英内心打起鼓，这老远的，到天亮时能走到吗，可另有老长山路呢！

甚么？是冷吗？是！好冷！她悄悄提手抚上胳膊，衣料粗糙，是土布！身材的温热传送过来，安抚动手心。冷！热！没死！真没死！

哈哈哈哈哈哈……

木英悄悄笑了下，没错！活下去就有但愿，固然等候了五年，五年后又等候了六年，可她还不是把正阳等返来了！那两年，她很满足！真好！今后必定会更好的！可……那场大火燃起，把统统都烧毁了，都怪他！张志高这牲口！他真应当去死！

第四章 直面重生

那样大的火，却让她重生返来了！如许的事情从没听过啊！是哪路神仙大发神威，施法救了她！又或是哪路狐仙看不畴昔，不幸了她！让她再活一次！那是不是又能见到正阳，见到小乐了！

可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胳膊，那样有力，那样果断，带着她往上缓慢游去，冲出水面，收缩的肺部迎来第一口新奇氛围时，她明白，她不想死！她还想活着！

一串牲口蹄子声从远处悄悄传来。

木英颤抖着强展开眼睛，往地上瞧去，鲜血放开碗大处所，渐渐渗入泥土，张志高一动不动俯趴着，眼睛微露开一条缝，黑暗中那两点惨白直直射向她。

穿过豁口，杂草丛生，是块野地，木英昂首辨认了下方向，火线高高烟囱沉默耸峙，她认得，那是一九五八年天下大炼钢时建起来的土高炉，现在早已烧毁不消。认准方向，她扒开矮灌木，不顾波折刺手，快步向西行去。走出野地，穿巷过院，寂静夜里连声狗叫都没有，扯扯嘴角，这个年初，吃食都按着人头来的，哪有多余的粮食喂狗呀。左穿右转，终究踏上一条较宽的土路，能够并行两辆牛车，木英悄悄笑了笑，这是南昌路，就是老先的兰香路，是小镇的主道，束缚后改的南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