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屋便直直向打扮台前走去，缓缓落座，不再顾念外头喧闹的声响，执起眉笔来专注地对着菱花镜刻画起来。

姚锦玉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顿时便嘶喊着挣扎了起来。

外头模糊传来姚锦玉的声音，锦瑟挑唇笑了，她排闼而出，正见姚锦玉妆容不整，钗环狼藉地奔进了院子，她的身后一队禁军紧随而来。

此时的院外，骁骑都尉杨松之健步出去，高大的身躯甲胄随法度铮然作响，刚毅的面庞在玄色铁甲的映托下更加英挺俊朗。

这位爷向来是个冷性子不爱多管闲事的，今儿这般倒是头一遭。且不说让他给银两的事，只这位锦姨娘本是犯官女眷，却自戕去世，按大锦律法，尸首是要抛尸荒漠的，世子这般倒是分歧律法了。

淡扫峨眉，浅抹胭脂，轻挽高髻，斜插步摇，微抿口脂，倾国容，艳胜花，丽似霞。

而紧随他冲进屋里的张大人也是惊得张了张嘴，随即感喟一声，“倒是个刚烈的，只可惜所嫁非人。”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是一品诰命，是武安侯夫人，你们这些臭男人胆敢碰我，放开我！”

顿时便能见到那些她最亲的人了呢，她要已最美的姿势去和他们相逢，去求得他们的谅解，去忏悔她的各种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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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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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福了福身，这才扭身进了屋，缓缓合上了房门，也将身后数道目光隔在了外头。

娘说过，她的眉长的最好，如远山青黛，弟弟也说过，最喜好姐姐的一双弯眉，笑起来像是两片柳叶，真真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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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武安侯府中，锦瑟站在屋入耳着外头抄家的禁卫军们沉肃的呼喊声、脚步声，丫环婆子们的哭喊声、四周物件倒地的狼籍声……她的眸中倒是沉寂一片，终究，终究比及这一日了。。

暮年刚进府时锦瑟确切对谢少文说过这类话，彼时他对她情义正浓，听过也不腻烦，还笑她过分谨慎，说了三两次目睹谢少文底子不听，她便不再多言，厥后因谢少文在前朝愈发过分，她便忍不住又提了一回。

“才比状元，貌动江南……呵呵，姚锦瑟啊姚锦瑟，你真是天下第一蠢女！敬你，愿你身后早得超生，来世再别与报酬妾了。”

“你这个乌鸦嘴！恶妇！丧门星，都是你，都是你每天谩骂侯府，说甚么侯爷不致仕定会引来灭门之祸，现在应验了，你欢畅了？”姚锦玉一瞧见排闼而出的锦瑟便破口大喊着。

目睹那身影落地再无声气，杨松之不知为何竟是一阵胸闷，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