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门被推开,完颜宗泽适值从外出去,身后却还跟了一个身穿玄色军人服,腰悬长剑的侍卫,萧韫便目光一亮,倒是冲完颜宗泽笑道:“子御,可否借影七一用?”
更何况这上面肇事的还是姚府的两位公子,他和完颜宗泽是刚从姚府过来,故而免不了要多瞧上两眼,如许便将全部事端委曲看了个清楚明白。天然,方才锦瑟在人群中的一举一动也皆落入了萧韫一双清澄的眸子中。
方才在姚府后巷萧韫便对锦瑟的身份起了疑,现在将她的一举一动瞧的清楚,内心倒了然了锦瑟的身份。见姚文青跟着蒹葭往沈记背面的隐巷走去,他竟是可贵的起了十二分兴趣,极想晓得阿谁很有几分聪明,机灵的小女人会对弟弟说些甚么。
他这一声直令锦瑟心中暖意融融,泪水滚落,忙转头压了压面庞这才又回过甚来,冲白易和蒹葭道:“我和小少爷有话说,你二人去望风。”
完颜宗泽见他巧舌抵赖,素知他实也当不上甚么君子,便举了举杯,抬头又饮下一杯酒来。
“跪下!”
见文青双眸通红,委曲地跪在那边,锦瑟如何能不心疼?她双拳紧紧握起,半响才停歇了情感,又道:“你可委曲?你定要说是那掌柜的趋炎附势,可世态本炎凉,何必空嗟叹?你若真有傲骨,便该重振了家门,叫那些个不开眼的好好瞧瞧。可你不但因无谓之人的几句怠慢便失了心性,被激的放肆狂乱,事起被人指责,累了风门竟还不知收敛,已是闯了祸却不知如何解祸,竟还一味的只晓得争强好斗,姐看你是连蒹葭一个丫头都不如了!现在竟还不知错在那里,妄自抵赖,你,你说……你可还配做父子双状元的姚氏子孙吗?!”
文青念着便已知锦瑟的意义,但觉一阵委曲,祖训尚未背完,已是含泪昂首瞪着锦瑟,辩道:“姐,我没有……”
锦瑟却再度沉喝一声,厉目打断他的话,锐声道:“你没有?!你没有却敢带着小厮大闹人家的药材铺子?你没有却敢一掷令媛去和知府家世哄抢一根死物?你没有却敢当众甩脸子扬鞭子?我且问你,你仗的是谁的势?!你的谦逊和胸怀又在那里?!”
“我且问你,姚氏祖训第八页,第十六训何也?”
文青被锦瑟连声逼问,欲辩白却又心虚,欲低头,可又实在委曲,加上自祖父去后,他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对他关爱有加,疼宠如命,何曾如此的疾言厉叱过,他也实在有些惊骇和彷徨,一时只忍不住倔强地抬手狠抹了满眼的泪,倒是没敢再开口。
而现在的沈记后巷当中,姚文青已带着白易,于蒹葭一道到了马车旁。来旺守在车旁,见文青过来忙行了礼。来旺是锦瑟乳娘王嬷嬷的次子,一向在姚府车马房当差,平常依弦院如有外出办差的丫环多数都是来旺驾车,故而瞧见来旺文青并不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