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书敏已再次痛哭起来，目睹闫峻将她搂紧怀中安抚，锦瑟便和胡氏一起退了出来。

锦瑟捏了捏白芷的脸颊，方笑道：“这下放心了吧，快归去歇着吧，半夜天只怕就要起来了。”

入夜以后，霜铺满阶，北风一过便引得雪沫卷荡扑簌簌地落下枝头，卷下屋檐，被院前红风灯一照，红雪轻舞，碾落阶上，映地那青石板的台阶上一层薄冰明灭，愈显冷魄夺目。

不出四个月大局已定，而现在的夕华院已由苍翠满院，改成瑞雪初降，苍茫一片。

锦瑟话未说完，廖书敏便向她伸脱手来，锦瑟忙起家将手递给她，任她握住，便见她轻笑着道：“微微这话我不爱听，二姐姐非是那不讲事理的，你在江州帮忙那些灾黎百姓是给廖家积福，二姐姐岂会因你做了功德而见怪于你？！何况，此事你早写了手札返来，也是祖父允了的，更有，当日若非你扑在我身上替我接受了两脚，只怕现在我连命都没了。我这场祸事，冤有头债有主，若非小人侵犯，岂会如此？！她便是要趁着王爷和夫君都不在府中，才瞅准机会对我动手的，即便没有江州之事，她也会用别的体例，寻别的手腕侵犯于我，成果都是一样的。只怨我，到底还是棋差一招，不如她阴狠，防备不敷，才落得如此。现在即便她为我那不幸的孩儿偿了命，也是无用了，我真悔不当初，如果起初我能狠一些，不折手腕一些，也许那孩子便不会……”

灯影下，白芷的侧眼姣好，容颜秀美，一缕额发落了下来垂在脸颊上，跟着她的呼吸微微飘荡，欲发显得神情静美。

车中，锦瑟靠着腰枕揉着被颠簸的浮肿一圈的小腿，只觉汗流浃背。这越往南天便越酷热，只这七日工夫，竟似经了两个天下，出京时髦北风砭骨，现在穿戴薄棉衣也只感热气翻涌。

北燕雄师气势汹汹，又得先机攻破了凤京，更善待百姓，安抚贵族，便连大锦宗室也礼遇有加，完颜宗泽和肃国公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平马绒的叛军，郭琦也难敌锋芒，归顺燕国，厥后燕军又毁灭了鲁王所建的南锦朝廷，便连镇国公也被迫率军退往疆毕王所处沽宁之地。

说话间，他蓦地一扯锦瑟，直将她拉地几乎跌坐在地，白芷已节制不住地尖叫出声，只因她竟眼睁睁瞧着一支白羽箭就贴着锦瑟的耳根飞了畴昔，没入一旁草中，竟直入箭半！()

她正怔怔入迷，便见白芷低头咬断线头，笑着抖了抖手中崭新的大氅，道：“可算是缝好了，女人快尝尝大小可合适。明儿天不亮便有军爷来接女人，如果分歧适，奴婢可得从速改了。”

却听他大喝一声，道：“下车！我们中了伏击了！”

现下完颜宗泽和北燕肃国公的雄师已兵至临关，一日前锦瑟也终比及了燕皇的旨意，令她随前去招安，时候紧急，天一亮锦瑟便要解缆往临关去。这一起必然会日夜赶路，风餐露宿，恰两日前降了初雪，天一下子冷地出奇，白芷这才仓猝给锦瑟赶制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