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三一边哭，一边冲着二文诘责：“二文，你凭啥打我？我担水也没惹着你吧？你凭啥往我桶里扔脏东西？你如许使坏欺负人，到底仗着谁的本领？”

“端庄活不干，瞎折腾。”

姚三三头一归去卖乌拉牛肉，卖了一块六毛钱，钱未几，但她觉着，只要有门路，挣到上初中的学费总算有希冀了。

姚三三一边走，一边就深思，她现在十二岁了，十二岁的小孩，摊上这事该如何措置？

姚老奶一张老脸也挂不住了，却又到底舍不得打自家宝贝孙子，伸动手指在二文头上戳了一下，说：“你这小孩，你往她桶里扔甚么脏东西？给我走家！”

三爷是长辈，姚连发不敢多说甚么，只好含混地承诺着：“那是，那是！”

姚连发呲吧了一句，自顾自扛着铁锨走家，姚三三便跟在他背面也回了家。她搁下篮子，把乌拉牛倒进盆里，就去水缸里舀水，哪晓得水缸的水已经要见底了。

姚二家的听了，一脸青紫，鼻子都要气歪了。二文就叫唤起来：“不是的，是三三打我，就是她打我的。”

姚家这么一闹，就引来了几个邻居看热烈，见了这景象就七嘴八舌群情开了。这个说：“三三那么小个头，哪能打得了姚二家两个皮小子？谁欺负谁还不是一目了然吗？”阿谁说：“姚二家那两个小小子，平时就奸刁拆台腻烦人，净学着使坏糟蹋人，真得好好教诲了。”

在姚连发内心头，闺女，恐怕还比不上侄子吧。

二文三文一溜烟跑掉了，姚三三看着泼得满地的水，再看看背面桶里的沙子烂草，感喟。

邻居的三爷端着饭碗，趴在墙头上说：“这两个小小子，整天不学好，头几天还偷摘我的杏。就跟阿谁小树似的，从小你不管，到大了必定长成歪脖子树，这小孩不管束，将来还能成人？”

姚三三刚拿起扁担，还没上肩，姚二文就冲过来了，用力一推，就把姚三三推倒了。二文推到姚三三，一抬脚，把前头那桶水也蹬倒了，水立即就泼在泥土路上。姚三三被推得重重跌在地上，恰好水淌出来，弄的她一身泥水。她爬起来，顺手抽过扁担，抡起来就朝着二文打去。

姚连发明天看上去表情还不错，估计是把祖坟的阿谁水沟填上了。他瞥见姚三三拎着篮子，晓得她这几天捞乌拉牛卖钱，在姚连发眼里，这不过就是小孩子瞎折腾罢了，由着她，她能挣几个钱？

姚三三一扁担扫着二文的屁股打畴昔，二文哎呦一声，看她那冒死的架式，也不敢逞凶了，捂着屁股就跑，三文一看，也跟着撒丫子跑了。姚三三抡着扁担，追出了老远。

姚三三拎着篮子往家走，颠末一条土堰，远远看着她爸姚连发，扛着个铁锨返来了。姚三三便叫了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