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恩悄悄在她背上拍了两下，淡然无声的走到伤痕累累又神采麻痹的族人面前，他顺着这些或张皇或麻痹或害怕或哀戚的面庞，一个个看畴昔。

“多数督的恩德，我是不是该当戴德戴德？”杜玉华刷的抬剑指向杜子鸢，剑身森寒凛冽，有淡淡的血腥气透出来，“你与他联手骗我好久，眼下何必还做出这幅模样？”

衡谷是李廷恩锻造兵器的处所，当初李廷恩挑选这里，莫非仅仅是因这里有河谷便利制作工坊么？李廷恩看中的，清楚是此处三面环山，唯有一处通道能够收支，便于戍守罢了。

或许，有的是百口俱灭，即便活着，哪家又会不带孝？

李廷恩仰首望天，想要合上视线，却痛哭的发明，眼角锥心砭骨的痛苦让他无能为力。

大长公主曾痛骂裴炎卿是头蠢猪，在京都有多方暗中援助才勉强顶了个能与李廷恩分庭对抗的局面，实则若真两方对阵，裴炎卿只怕连一个回合都过不了。既然操心极力都不能为李廷恩寻个敌手，就只能除了这个亲信大患。至于藩王之乱，红翠深知，在瑞安大长公主眼中，反倒及不上李廷恩风险。

面对如许的杜玉华，杜子鸢竟诡异的无言以对。想起杜如归的留书，心中倍觉有力。

“廷恩啊！”一名自到都督府后便一向被儿孙护持的老妇人忽站起家奔到李廷恩跟前，放声大哭的要求，“廷恩啊，你要想想体例，救救你叔公他们，廷恩，你叔公最疼的就是你，为了你，他当初连你辉大叔他们都舍了，廷恩，你要救救他，他一把年纪，就是死了，不能连个了局都没有。”老妇人越说越悲伤，竟然跪在李廷恩跟前给他叩首，“老婆子给你叩首，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杜玉华面孔乌黑，失神喃喃道：“我查了两年，曾寻机暗里收支过他书房五次，红妆军亦暗中跟从他麾下的谍卫，为此折了上百人才查到衡谷……”她此时心中一片空缺，不知是喜是忧，眼底垂垂满盈上猖獗，抓着杜子鸢的胳膊诘问，“你在骗我！我明显见过衡谷中有人运送兵器入将军府，将军府中亦经常遣出马车。”那样的谨慎翼翼保护森严，除了神武大炮与火铳，还会是甚么？

她捏了捏拳，沉声发令，“把人手分作三队，一队潜入谷口炸毁哨探，一队突入库房放火，另一队跟着我，极力带走工匠，其他人等，不管妇孺老幼，皆斩！”

半月后，在西北精锐兵士护送下埋没于祟州木空山中的李氏族人与其亲朋故交被发明，一番血腥拼杀后，五十名年过四十的族老被留下，虎狈带领剩下的百名银甲卫，杀出一条血路，护送李氏族人来到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