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恩理了理衣袖,将昭帝御赐的金牌令箭挂在腰间,出去与关流觞汇合,两人一道前去宗正寺。
瑞安大长公主沉默好久,听着鼓声一下比一下更重,她长长的感喟了一声后便突然起家,用力拄了拄凤头杖,呵道:“慌甚么!”
大燕太祖亲笔手书的三个大字底下,是一面庞大的鼓,上面饱经风尘,仿佛早就成了这大燕天下的一个安排。而这道宫墙以后,此时正欢天喜地的大宴宗亲。
一向坐在昭帝右边下首的瑞安大长公主目光在荣王等人身上悄悄一掠,淡淡道:“皇上,依律办事罢。”
洛水宋氏,对杜紫鸢只是一个不竭被人几次在耳边提起的名字,可她的母亲,出自洛水宋氏,是名满天下的美人,才女。她望着宋祁澜低声问,“你们是不是恨我娘?”
一日杜紫鸢,毕生杜紫鸢,不管在哪儿,只要她还背负着杜紫鸢这个身份,她始终还是被束缚在那一方六合里。
两个保护回声而出。
“猖獗!”王太后两腮败坏的皮肉狠恶的颤抖着,鼻翼一张一翕,神采涨红却目如冷冰。
苏葳蕤双手捧着凤头杖,神采不卑不亢,沉声道:“太后,末将奉宗正寺少卿瑞安大长公主之令,前来羁押*郡主。”说罢她冷冷的抬首看着正停在昶安阁与御花圃连通的廊道上的杜玉华,“去请*郡主过来。”
李廷恩,脑海中闪现出那道看不清脸孔却浑身决然的小身影,孤傲而倔强的一步步走在宫门前的大道上,身后统统繁华斑斓都抛在脑后,毫不转头。
“让玉华去。”王太后嘲笑道:“瑞安大长公主乃公道之人,姚家之事尚未查明,想来不至让玉华又伤了胳膊。”
杜紫鸢,你得活着,活着才气看到统统,看到报应,看到公道!
荣王闻言愣了愣,先是一怒,随即便只能欣然。他道:“那孩子,是真要按端方来。”
就算管嬷嬷早就跟在瑞安大长公主身边见惯风雨,此时也被吓住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瑞安大长公主,好半晌都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殿下,这,登闻鼓怎会响了,怎会响了。”
王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荣王愁眉苦脸的捋了捋髯毛,“本王记得,当年你对那玉梳女非常看重,曾暗里说过要将人收做义女。”
看到杜紫鸢将近走到宗正寺面前时,李廷恩按住了腰间的剑柄,“赵叔,脱手罢。”
王太后还盛满笑意的脸一刹时就被解冻住了,她端着酒杯的手在半空颤了两下,俄然将玉杯往地上一掷,嘲笑道:“好啊,哀家这个千秋寿果然是好。前有皇上关了哀家的亲外孙女,背面就有人敲了登闻鼓,好,好,好!”
对李廷恩,关流觞这两个名字,荣王等人倒不陌生,毕竟都是年青有为新汲引不久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