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晓得疼？下套子打人时，如何就不怕疼了？今儿这事怕不是那么好告终的。”章杏没好气说。

混战的孩子陆连续续都停了手，瞥见舱门口站着的几人时，神采纷繁大变，低着头胆胆颤颤站着一边。

孩子们面面相觑，章杏想起方才朱爷脸上兴趣盎然的浅笑，只感觉心惊肉跳。

章杏赶紧跟着瘦猴跑到后舱，后舱舱面吵喧华闹，聚着二三十个孩子，有的在中间看热烈起哄，有的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章杏一眼就瞥见石头跟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高瘦男孩扭打成一团。那男孩足高了石头一头，正骑在石头身上，用手死死按住石头不让起来。石头脸都憋红了，一手抓着对方耳朵，一手抠着对方的下巴和嘴巴，抠得对方嘴角都破皮了，血流出来。

这日她还是坐在舱面上发楞，瘦猴俄然气喘吁吁跑过来，说道：“杏儿，石头跟人打起来了，你快畴昔看看。”

章杏摇了点头，说：“我也不晓得。”

石头也怔怔想一阵子，转头看着章杏，说道：“杏儿，你说，朱爷，到底是个甚么意义？”

河阳再往西是连缀不竭山区，船行数日也没有见到船埠城镇，一船的人吃住都在船上。那朱爷倒是比先前的人牙子宽大，不拘他们行走，又兼之船也比先前的乌篷船大了很多，孩子们的本性就闪现出来，再不肯窝在船舱里，相邀着到处跑看。

石头看着舱顶慢悠悠说：“比我们大如何了？比我们大，我们就必然任由他们搓捏？此主要不是被人瞥见了，我一准打怕他们！想欺负我们，也得看他们拳头狠不狠？”

孩子们之间打闹她还放不到心上，她心中是另有担忧。固然她对这世情体味未几，但也感觉这朱爷非是平凡人，毫不是普通人牙子。此人一下接办这么孩子，如果为求财，大可买到江南京都等地，可偏生运到西边。西边那地有甚么？放牛放羊，还是让他们走马挖矿？如何想就如何不对。以她对这世情陋劣体味，实在想不出他们的运气会是甚么。

章杏回身正要去帮石头，却瞟见那朱爷领着四个部下在舱门处悄悄站着，肥脸上还带了一丝笑容，兴趣盎然看着孩子们的混战。

章杏想起朱爷脸上高深莫测的笑，不由得有些心乱，动手重了些，石头不由嗤一声，叫道：“轻点，轻点。”

章杏心中一惊，赶紧将石头扯起来。石头不晓得那朱爷在中间旁观，起家后，还冲要畴昔，章杏赶紧低声说：“看那边！”

她天然跟石头是一起的，石头性子活泼，又会打斗，又甚是仗义，现在仿佛是十余个孩子中的小头子了。石头不时护她，倒是无人敢招她。

章杏见石头脸上手上有好几处破皮，赶紧用布巾沾了江水给他擦洗，一边问道：“你如何跟他们打起来了？你又不是不晓得这几个都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