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陆姑奶开口,陆砺寒已经起家去了厨房,将澡盆端了出来,水倒进了大门外的排水沟。
“来,我给你擦擦头发,别看天不冷,早晨却也轻易招了风,明天是大日子,生了病就不好了。”陆姑奶拉着顾知许坐在床头。
“好香啊。”陈南春早就已经编好了辫子,也帮顾知许化好了妆。
委曲吗?她本来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娇花儿,现在却只能糊口在村落,吃着大锅饭,住着土坯房。
这还是这几天,陆姑奶说的最多的一次,顾知许慎重的点头,“嗯。”只要她还留在陆家一天,她就会照顾陆奶奶和陆砺雪。
“南春,再拆的话,我头发都要秃了。”顾知许打趣道。
刚下乡那会,她委曲过的,但是委曲又能如何,政策如此,她又有甚么可例外的呢,当初父亲出事,仓促间,能将她安排下乡,已经是最好的挑选了。
陆姑奶将这两人的神情看在眼中,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顾知许能看得出来,陆姑奶只是看着严厉冷酷,实在内心里,是将陆砺寒当作本身孙子对待的。
顾知许人固然在屋中,但是却将内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两腮红红的,不晓得是刚洗过澡的启事,还是因为害臊。
“砺寒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从小就没了父母,姐姐又阿谁模样,他要照顾奶奶和姐姐,还要照顾我这个吃闲饭的……今后,你们小两口一起过日子,有甚么事情,有商有量,好好过。”陆姑奶将毛巾放在一旁,拿起梳子帮顾知许梳起了头发。
“我不委曲,陆……砺寒是个有担负有任务的人。”顾知许晓得陆姑奶这一番话有安抚她的也何尝不带着两分摸索与敲打。
就连顾知许的头发,陈南春都编了两遍,编了拆,拆了又编。
“谢甚么,明天开端,就是一家人了。”陆姑奶淡淡的说道。
“姑奶,叫我南春就好,那我可不客气了。”说着拿起一个馅饼,咬了一大口,有些夸大的说道,“好吃,姑奶,你技术真好。”
但是这两三天相处下来,陆姑奶晓得顾知许是个明事理的,如许就好,就不怕捂不热她的心。
更何况,她晓得,这类糊口不会太久的,并且陆砺寒那人,不晓得为何,顾知许感觉他藏着奥妙,他真的只是浅显的改行吗?
“姑奶,感谢你。”顾知许眼底透暴露一丝轻松和放心。
顾知许看了一眼陆砺寒,红着脸拿了换洗衣服将厨房的门关上。
或许在旁人看来,她一个城里的女人,嫁到乡间是委曲了,但是她并不感觉,只要能活着,有庄严地活着,哪怕辛苦,哪怕留在乡间,她也乐得安闲。
“我看看,是有些高了。”陆姑奶轻声道。
处统统一个大的澡盆,一旁还放了一块香皂。顾知许将锅中的水一瓢一瓢舀进澡盆中,袅袅地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