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情愿领兵出战！”

沈泽前日接到陛下亲身指派的差使，一办完返来就立即进宫复命。他本来候在内殿，等着皇高低朝以后再伶仃禀奏的，但是方才在内殿里听了魏老将军那段话。那里还坐得住，目睹陛下就要下旨，再不敢踌躇。不经通报就闯了出去。

现在，魏征挺直了微微佝偻的身材，没有答复天子的话，而是目露精光，一一巡查着身后那些不敢出头的脆弱后辈们。凡是被他视野扫到的人，无一不是低下头去，不敢回视那道异化着绝望、鄙夷的锋利目光。

天子话锋一转，持续道：“沈爱卿的婚事还是朕亲身指定的。此次出征，归期不定，总不能让陆家蜜斯就这么空等下去。着礼部协世子抓紧筹办，婚期改定在三日以后。”

说话此人须发全白，站在武官之列中最靠前的位置，常日里甚少呈现在早朝上，但要论资格战绩，就连卫国公也要望其项背。

正在朝会上无人敢接天子话题时，一个衰老的声声响起：“启奏陛下，臣愿自请领兵御敌。”

正在这时，一个俄然突入金銮殿上的人影。出声打断了天子的号令。

如果说卫国公是人们心目中的保护神，那么魏征，就是靖安国的定海神针。

和邹太傅一样，感觉沈泽少不更事的朝臣不在少数。他是甚么身份？只要不出不测，就是将来板上钉钉的卫国公。明显甚么都不消做就能坐上凡人一辈子都没法企及的高位，恰好他要站出来接下这颗烫手山芋，一个不慎，祖宗基业就将毁于一旦。这位世子爷，若不是幼年浮滑，意气用事，那就是脑袋让门夹了。

但沈泽不肯接管。他回身面对魏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长辈礼：“家父经常提起，当年家祖心中最佩服的人，恰是魏老将军您。若先祖泉下有知，长辈这不肖子孙竟然无能到要劳动在家荣养的魏老将军出山，恐怕会气得不认长辈这个孙子。还请魏老将军不要难堪长辈。”

天子看看魏征衰老年老的身影，又看看沈泽白嫩不必的面庞，脑中回想起他祖父的模样，斯须之间就做了决定：“主帅一职，就由――卫国公世子担负吧！”

统统人都没想到他会站出来请战。

沈泽毫不在乎四周投来的各种庞大目光，他保持着微微前倾的恭敬姿势，用非常果断的声音答道：“回陛下，当年家祖在国度有难之际挺身而出，摈除胡虏，还我靖安三十年安宁。微臣身为他的后代子孙，面对和当年一样的国难之际，怎能坠了先祖威名？还请魏老将军给小辈一个机遇，勿要再争这统帅一职。”

魏征不好再多说甚么，干脆光棍地把困难扔给天子：“沈家小子，你同老夫争这么多也没用，统统还要由陛下圣裁。陛下如果信不过这小子，就让老夫来做这个主帅好了，老夫这把老骨头，可没你们想得那么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