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芷华第一次让白兰堵得说不出话来，怄得她鼓起腮帮子，狠狠瞪了白兰一眼，再不敢持续这个话题了。

二夫人走后，老夫人房里终究温馨下来。刘妈妈见她眉头舒展，面色不佳，主动走到她身后，替她按摩舒缓。

人老了。倾诉的*就与日俱增。老夫人方才翻开话匣子，一时也收不住。遂主动问起：“阿桂，老二家的说的这事，你可有甚么观点？”

“蜜斯现在的模样，真美！”方才替蜜斯梳好头的白兰，打量着镜中倒映出来的姣好面庞，情不自禁收回由衷赞叹。

老夫人平生最不肯回想的，就是姜武打上门来大闹陆家那次。她嫁进陆家这么多年，上无公婆磋磨，下无妾室争宠，能够说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第一次让人闹得如此没脸。每次回想起来，内心都要膈应好久。刘妈妈重提旧事，她不免暴露了不悦之色。不过顺着刘妈妈的话，她脑中不由又闪现出那日景象。姜武肝火腾腾，身上凌厉得犹照本色的杀气劈面而来，那眼神，她只是飞速瞄到一眼，就吓得站不稳身子，乃至差点失禁。

刘妈妈脑筋急转，手上却不闲着。一起从老夫人太阳穴揉捏下来，捏到肩膀时。终究谨慎翼翼地摸索道：“老夫人，感受好些了吗？”

二夫人不平气，张口还要再说甚么，老夫人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说了一上午，你嘴巴不累，我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退下吧，让我清净清净。”

陆老夫人本身的陪嫁丰富，对财帛之事看得并不是很重。她本来没想过打这批聘礼的主张，怎奈二夫人眼红，不断在她耳边撺掇一上午，终究引得她动了心机。但是想到芷华昔日手腕，老夫人又顾忌起来，一时举棋不定，拿不定主张。

芷华“噗嗤”一笑，转头笑骂道：“既然晓得错了，罚你一个月月例。”

白兰一点也不在乎，“不要紧，一会奴婢多向将来姑爷说几句吉利话，获得的赏银充足奴婢花一年了。”

刘妈妈分寸拿捏得非常到位，话都说到这份上，她再沉默不言就是不识汲引了。

刘妈妈得宠，这身按摩技术功不成没。她指法纯熟，又捏得稳轻重。只按了这么半柱香工夫，老夫人就感觉通体舒泰。被儿媳妇引出的烦躁减退很多。她点点头：“嗯，好多了。阿桂，你这技术，真是没话说！我之前如何就没早发明呢？”

刘妈妈和秋华院明面上从不来往，对陆家各院主子也是客气疏离，常日里老夫人面前从不决计说某位主子的好话，是以两年来老夫人垂垂对她放下防备，信赖与日俱增。此时见她一如既往的谨言慎行，内心非常对劲，驯良地说：“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和其她人可不一样，有甚么设法，你大胆直说就是，不必妄自陋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