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冷，这里是堂屋，上面没有烧地龙。寒冬腊月天，外头都结了冰溜子，就算穿得再丰富，跪在青石砖上久了也会受不了，何况方碧瑶还是个娇弱的小女人。

“你方才说的，都是方文瀚教你的？”李晟高低打量着这个小丫头，胖乎乎的，笑容很甜，看着就是个机警鬼。

只是这小丫头却也不会令人生厌。

恰是因为管着父亲的书房，方碧瑶才有这才气藏几张父亲的贴子在身上，借此大摇大摆踏进王府里来。

“你先起来，坐着说。”

“不过这位方女人胆量可真是大。”忍不住又拉着李晟提及方碧瑶来，“虽说是庶女，但她父亲也是处所巡抚，如何她的性子倒不像是个女儿家，如何能有那些惊世骇俗的设法呢？如果是个男孩子，说不定将来能有出息。可惜了，偏是个女儿家。”

李晟摸着下巴想着心机，就见方碧瑶眼巴巴地看着蕙如说：“如何样？世子妃情愿让我住出去吗？”

蕙如忙拦着紫微：“你别听他的，那儿离燕然居也忒远了些，又偏僻，还不如翠竹园呢。哪有世子的姨娘要住到世子院子外头的事理？”说完想了想说，“罢了，将背面分香馆两排院子扫出来，留给她们住吧。”

“为夫到处坚如盘石，只对娘子动情，换了任何女人，这儿都硬不起来的。”

“姨娘是上不了玉牒的，在府里不过是个妾。见着主母要自称婢妾，立端方，守本份，不能争不能抢，荣辱都靠主子恩赏。你真的情愿如许？”蕙如又问她。

“妒忌了？”李晟将身子凑畴昔。

李晟不觉得意：“一个小丫头，还没长成呢，晓得些甚么？”他嘻嘻一笑，“哪如娘子，知疼识热，晓得夫君的好处？”

“我们方家的传统，父亲的书房不能假手外人，都是家里的后代来清算。”方青瑶赶在蕙如问话之前，先将她想问的事给答了，“大姐姐要吟诗作画还办了诗社，清算书房，清理文书这类古板的事天然不会乐意管。弟弟mm们又都年幼好玩，就算让他们去，也分不清哪个公文是待办的，哪些个名册是要紧的。我自告奋勇帮了半个月的忙，父亲就将书房都交给了我。”

这话问得极其大胆，却也相称聪明。

方文瀚如许身上已经被打上了标签的重臣，如果能够争夺到他的阵营里，不啻于一块肥美的引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有着明白斗争目标的人，常常是意志果断者，李晟并不介怀认同一个女子的筹算。这世上没有永久的仇敌，也不会有永久的盟友。

李晟有些不满：“你如何还在想着她？”

蕙如白了他一眼：“说得轻巧，方氏一旦出去，皇后娘娘那儿必是也要立即塞人出去的。只怕用不着我们出面，前头方家的肩舆抬出去，背面皇后娘娘挑的姨娘也要坐了肩舆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