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看着被人用大氅裹着的菀如,看着她垂在外头湿透结冰的长发,蕙如一颗心就不住地向下沉。
“这是说的甚么傻话!”老夫人气得骂她,“小小年纪,又不是没有依凭,说甚么要绞了头发当姑子?就算说不到好婆家,家里另有祖母,有父母,有姐妹,有兄弟,还能让你刻苦享福不成?”
老夫人身材晃了一晃,几乎跌倒,蕙如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扶住。
“老身晓得此事与你们无关,不过是那些贼人可爱!”老夫人眼圈红了红,对主持说,“只是此事关乎我这孙女儿的清名,还请大师束缚门下,勿将此事传与别人晓得。”
老夫人和大老爷忙转头去看,倒是菀如微微展开双目,艰巨地吐出几个字来。
“是是是,包管不会有传言出去。”主持又以佛祖赌咒,说了无数好话这才退出去。
芳如在一旁劝道:“祖母您先别想这么多,还是先将五mm救醒再说。”
大老爷还要劝几句,被老夫人拦住:“让她哭,哭哭也好,等她将这内心头的怨气悲伤哭出来了,身子也就能好起来。”
老夫人扶着拐杖,脚下如生风一样迎了出去,就见到庙门下,一个青年将军面色发青,嘴唇惨白,身上衣衫已经尽湿,走路却还虎虎生风,怀里抱着一个大红金边氅衣裹着的人,一步一步走了上来。
“这孩子,这孩子……”
之前曾在荣王府遇见过,以后又偶尔会来宣王府与李晟喝杯茶,略坐半晌。
沈大老爷闷不出声,守在菀如床前直感喟。
老夫人顿着拐杖,恨声道:“这天杀的贼人,天杀的贼人!”
菀如喝了安神药以后已沉甜睡去,在枫云寺内天然是不好养病的,老夫人便让人点清了下人主子,套了马车,将菀如抬到车上去,一行人又仓促赶回都城去。
菀如一个黄花闺女被陌生男人脱了衣衫又抱着走了一起,这名节已是完了。就算当时是为了救人,但说出去哪家官宦勋贵也不会情愿娶如许的儿媳妇。
“那莫家,真的不肯与我们攀亲吗?”想起老夫人曾经说过的莫家,沈大老爷内心又浮起一线但愿,到底是亲戚,“我们能够多陪些嫁奁,将来莫家半子到京里来测验,我与三弟又能够帮衬,让他宦途顺利……”
“还好,总算救得及时,没有性命之忧。”
“小将军留步。”老夫人张口要留下他,却见陆琅走得仓猝,就像甚么也没听到一样,一阵风似的就冲出了庙门。门外守着十几个青年,看模样像是他的部属,见他出来,便一拥而上,拿了衣服披在他身上,将人簇拥着分开。
菀如痛哭失声。
房里的丫环婆子们拿了温手巾将菀如的身材擦干,又帮她在各处按摩按摩着,总算身上垂垂有了温度,皮肤也回了赤色。比及山下大夫赶到,施了针,又用艾炙了一回,这才出来写了方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