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起烽火求援，带领军民奋力守城。

那场景，如同修罗天国普通。

万彻死守北庭七日，杀了狄戎人四千余，一把火烧尽北庭，未让狄戎抢去军粮，可谓大功。

超出戈壁的狄戎军像一头饿狼，带着坚固的利爪铁齿，一次次打击着北庭的城墙。他们不晓得从那里弄来的精铁器，乃至另有投石机和火油。设备精美的饿狼成为北庭军民的恶梦，守攻城第五日，北庭军已所剩无几。

李晖醒过来的动静很快传到宣王耳中。

悲惨的歌声从这里响起，正在将北庭军民尸身收捡在一起的前锋营兵士们都停下了手里的事，站在原处，红肿着双眼，用干涩的嗓子一同唱了起来。

“将军骸骨不全，躯体残破，不能长途运回京中，皇上和大长公主定不忍得见。”李晖强忍着泪对天子说，“以是臣大胆，请陆帅于军前将万将军尸体火化，由臣快马护送回京。”

他要的，不止是灭了狄戎，更是要借此机遇，将罗刹国的黑手斩断。

若他们身后没有罗刹国的支撑，就靠戋戋十万兵马，狄戎人如何能有胆量越境屠城？

“彻儿……”

本来筹算明天尽力点双更，但是内心实在太难受了，不到四千字，我整整写了6个小时，用掉了半包纸巾。

狄戎军突入北庭后，城中非论军民，不分老幼，尽皆搏斗。北风朔朔时，满城流血成冰。全部北庭如焦炭普通，狄戎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天祚七年仲春，天子为忠武将军万彻停止了国丧，谥封卫国公，以国公礼葬其军甲、骨灰于博陵侧。

李晖带了几个亲兵，驱马赶到了那边。

“你醒了，总算是醒了！”冯氏见儿子终究醒过来，又是欢畅又是难过，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在梦里，冒死挥动着长刀，想将蚂蚁一样无边无边的狄戎人杀光，想将被围困在内里的万彻救出来。

郑侧妃给他拿来件大氅说：“王爷畴昔看看吧。”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发兵，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注1：引自《诗经・国风・秦风・无衣》】

满城的房梁，砖石都被拆下来运上城楼，战况极其惨烈。

“他们都是豪杰子，好儿郎……”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一个妇人衣衫薄弱地坐在被血染透的冰冷的地上，嘴里翻来覆去的只要这一句话。

安乐侯夫人终究再也没法按捺住本身，哭出了声。

郑侧妃仓猝将头上的凤钗取下来，又脱了鞋子收在袖筒里，只穿戴布袜退出房门。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发兵，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发兵，修我甲兵。与子同行！”

拼着一死，也不让狄戎人抢走一粒粮食。

“你躺着，我去叫大夫来。”冯姨娘来不及跟儿子多说几句，仓猝忙地出去寻大夫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