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彻的死，对李晖的打击凡人难以想像。

他要的，不止是灭了狄戎，更是要借此机遇，将罗刹国的黑手斩断。

本来筹算明天尽力点双更，但是内心实在太难受了，不到四千字，我整整写了6个小时，用掉了半包纸巾。

郑侧妃仓猝将头上的凤钗取下来，又脱了鞋子收在袖筒里，只穿戴布袜退出房门。

“不，万彻战至最后一人，为我大齐豪杰。”

万彻的骨灰被天子捧起的那一刻，一向支撑着他的力量终究告罄，多日的疲累因精力陡一放松而喷涌出来。李晖当时便晕了畴昔。

他站起家来，走到李晖身前，弯下腰亲手将包裹着白布的陶罐抱在怀里。

“再有上奏劝止者，以通敌论！”天子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甩袖便分开金殿，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大臣们。

“让大夫先看看，等他再好一些，我再去见他。”最后，他还是将衣服扔给了身边的内侍。

“你醒了，总算是醒了！”冯氏见儿子终究醒过来，又是欢畅又是难过，忍不住落下泪来。

李晖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超等慢，一边写一边哭。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发兵，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注1：引自《诗经・国风・秦风・无衣》】

若他们身后没有罗刹国的支撑，就靠戋戋十万兵马，狄戎人如何能有胆量越境屠城？

天子只是嘲笑。

“姑姑，朕将表弟送返来了。”

“啊！”他大呼了一声，从床上弹身而起，怔怔地看着青黛色的床帐和绣着竹报安然的锦被。

“都不准哭！”大长公主厉声喝道，“他为大齐子民而死，我万家后辈，当以万彻为荣。把眼泪都给我擦洁净，我们接万彻回家！”

大长公主颤巍巍伸出双手，将陶罐紧紧抱在了怀里。

万彻死守北庭七日，杀了狄戎人四千余，一把火烧尽北庭，未让狄戎抢去军粮，可谓大功。

这一小股敌军不过三四百人，李晖带来的前锋营兵士沿途瞥见城中惨状早就已经发了狂，李晖好不轻易参军刀下抢出一个半死的狄戎人，问他守城的将军在那里。

他身上的血早已固结成冰，目眦俱裂，神采固结在杀敌的最后一刻。

天祚七年仲春，天子为忠武将军万彻停止了国丧，谥封卫国公，以国公礼葬其军甲、骨灰于博陵侧。

“你躺着，我去叫大夫来。”冯姨娘来不及跟儿子多说几句，仓猝忙地出去寻大夫来看看。

“朕，对不住姑姑。”天子单膝跪地，将陶罐捧在眉前，“姑姑将万彻交给朕，朕却不能保全他，朕有愧！”

离北庭三百里，是积善城。守城的将军说是因天寒地冻生了病，听到部属来报北庭烽火示警求援，他竟然只说了一声：怕是兵士不谨慎走了水误点烽火，这季候，断不成能有敌军攻城，不必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