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眉头伸展开来，笑道：“我当老爷在气甚么，本来是为此烦心。这些内宅之事你们男人家不懂。虽说继母难为，但事事总在报酬，只要有充足手腕，东昌郡王府再如何势大也插不到别人府里的内宅来。老爷请宽解，您不看看，不止那位东昌郡王妃，连安平侯府的侯夫人也是后妻，前头也都有过嫡子，可她们不还是坐稳了身子，打牢了根底吗？”

“姨娘如何这么晚？”菀如眼中一亮，上来拉着孙姨娘的手将她按在椅子上，想说些甚么，那|话儿偏在嘴里绕了几次也吐不出来，只将一张脸羞得通红。

“姜珩，姜珩，我杜若毫不会放过你！”蕙如双目通红，冷静念出誓愿。

孙姨娘绞动手指，将下唇咬了再咬：“夫人或是不肯，但若老爷开了口，也就由不得她。”

大夫人忙起家相送，悄悄地问：“那老爷看此事……”

“我去与常姨娘说说，我在老爷面前虽说不上话，但她还是能的。”孙姨娘下定了决计，抬开端来看着本身的女儿，“老夫人喜好六蜜斯，迟早也是会将她记到夫人名下的，既如此，也不能少了女人。六蜜斯前头毕竟另有您这个姐姐，若想归下夫人名下，那就一起归。”

孙姨娘和菀如相对冷静无言，过了好久，孙姨娘俄然抬开端问了一声：“那位世子爷当真有那么好？”

沈老爷嘲笑一声：“以是说你们女人更是没见地。你如何就不动动脑筋？若换了你我的女儿没了，你还会有那副表情忙着为半子再选媳妇？东昌郡王无子，唯有这个女儿视若令嫒，现在人没了，只留下个未满周岁的小儿，若不是怕安平侯府将来续弦对外孙倒霉，你觉得东昌郡王妃会这么急着驰驱相看？非论是谁嫁了畴昔，有东昌郡王府的人盯着，绝对不会好过。那小儿凡是出了点甚么事，非论对错，不对全在继母身上，这点你可想过？别只瞅着那世子夫人的好名头，也为女儿想一想。自古后母难为，芳如不过才十四岁，你让她如何自处？”

“我刚从夫人房里出来，”孙姨娘摆布看看，将声儿又压了压，“夫人同三蜜斯在房里说话儿，不准人靠近，我在中间的碧纱橱服侍茶水，趁人不防备贴上前偷偷听了两句。约摸是大夫人想让三蜜斯嫁去安平侯府去，但是这事儿？”

菀如在房里来回走，一刻也停不下来。她此时心扑腾腾乱跳，一张小脸艳如桃花普通。在房里等了好久，孙姨娘才仓促地赶来。之前孙姨娘被大夫人送去外头慈云庵里，原说要待三个月，不过到年底老太太返来的时候，大夫报酬免老夫人曲解她苛待房中的姨娘，到底还是将人提早接了返来，只是少不得一番狠狠敲打。那孙姨娘心惊胆战了数日，便乖乖每日在上房里立着端方，比平素更加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