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墨砚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悄悄松了一口气。

蕙如听着听着，笑着起来。李晟越是得皇上青睐，宣王家世越是显赫，他们便越没有在一起的能够。她细心地想了想与李晟三次相遇的景象，面对着那样超卓的男人，说不心动那是哄人的。只是，李晟给她的感受一次比一次奥秘，留下的印象却也一次比一次深切。

“皇上可喜好十七哥了，只要他去求，皇上必然会同意，说不定还能下旨赐婚呢。”说着说着，嘉陵托着腮镇静了起来，好似面前便能见着了那赐婚的圣旨普通。她养在深闺，来来去去熟谙的也就是那些人，与蕙如相处光阴虽短，却有一见仍旧的感受。如果蕙如能嫁给李晟哥哥，那她们之间的干系便更靠近了一步。十七哥那样的人才，也只要蕙如如许的姐姐方能配得上。

“少爷，方才夫人送了家书来，我给您搁几子上了，要不要现在拆开来看？”

陆琅套了外袍，竟然想了想：“嗯，实在你说的也有点理。”

这些话也不消向她挑了然，免得嘉陵还觉得本身有多想嫁入王府去。

更何况，那是遥遥不成及之人，立于云端之上，可望，而不结婚。

“爷，陌儿昨夜里跟妾身说想要只小马驹儿，妾身让他直接来跟您说。”文秋有些迷恋着男人的体温，半偎着他，含着浅浅的，幸运的笑，“一会他来了，您可千万别松口。陌儿还小，养不得马儿。”

陆琅浓眉微皱了皱，对长琴墨砚使了个眼色。

文秋已经跟了她四年，是他带兵路过云州时云州守将所赠的歌妓。这些年上峰同事所送的美人儿很多，除了文秋，他全数或是婉拒或是转赠了别人。他见着文秋时，文秋不过才十六岁，与旁的女子分歧，她被送来的时候是一脸怯怯惊骇的模样，像只吃惊的小兔儿。陆琅刚说了要送她回家或是帮她配个好人家，这小女人就哭得如同死了亲娘，死拉着他的袖子求他不要将她卖与别人。

“是！”墨砚见长琴收了手巾，便将衣裳给他套上，“夫人这个月都来第三封信了，可不是有甚么要紧事儿？”

陆琅练了一套刀法，将外袍拿在手中，大步回到了书房。贴身的小僮儿长琴帮他推开房门，接了袍子挂在一边，殷勤地递上热手巾给他擦汗。另一个侍童墨砚拿了洁净的中衣要帮他换上。

阿谁男人并非第一次所见时是那样和煦如暖阳，矗立如青竹的超脱天孙，在他的眼中，在他的身形里，蕙如仿佛瞥到了一抹极淡的戾气。他的父亲耽溺修道，但是他呢？身上有皇室直系的血脉，自小母亲早逝，又被父亲忽视，在他的内心可有埋着一丝痛恨不甘？

蕙如这一个下午便都用来听嘉陵诉说了宣王府中的各种传言和八卦，听得倒也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