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阮妈妈也笑着凑趣儿，“没嫁陈管事之前还好，嫁了以后啊，这张嘴是越来越滑溜越来越甜了。”

一边陈妈妈仓猝拿了手帕去给沈茵如抹泪，一边号召丫环们去打水来给夫人蜜斯净面。好一通慌乱以后，蕙如才得空见到了二姐沈茵如。

那种乡间小处所，再聪明的女人也不会有多少见地，还不是白长了个标致的皮郛？就算常嫣那贱人再如何策划，那丫头也是团糊不上墙的泥，软软的只能由本身捏在掌内心。一想到这儿，大夫人就感觉表情镇静，见了沈蕙如时，那张观音脸就更加慈霭起来。

“这是洛红，这是洛锦，她们是亲姐妹，原是夫人房里服侍的二等丫头，还算勤奋聪明，夫人拨给你使，今后她们就跟着六蜜斯了。”大夫人身边的陈妈妈指着两个穿戴青色比甲的小丫头笑眯眯地对沈蕙如说。沈蕙如细声细语地推让：“这如何好，她们既是母亲惯用的姐姐，合该持续留在母切身边才是。我这里有竹香兰溪两个也就够了。”

“还是你捶得舒坦。”大夫人满足地轻吁了口气。

沈蕙如当然不消大夫人动心机。除了每日去主屋给嫡母存候，她就缩在小小的绿漪院里学着针绣。有人上门就笑容迎着，没人上门也不见出院子走动。进了沈府一个月，府中另有很多下人没见过这位六蜜斯，就连常姨娘也没见她特地畴昔见见的。

陈妈妈这才笑着收了。

“那就多谢母亲了，劳妈妈跑这一趟，今后还要请您多操心。”沈蕙如使了个眼色，兰溪从里屋捧了一副鞋面塞给陈妈妈。

“这可如何成，如何好拿女人的东西。”陈妈妈赶紧向外推。

“六女人固然年纪小，又是乡间出来的，但奴婢感觉她挺通情面油滑，并不像……”陈妈妈把线放回笸箩里，向夫人那儿蹭近了一些，低声说，“她倒不像是得过蠢病的模样。我瞧着，人虽小，内心通透着呢。您说此人如果蠢了十年，就花了三年工夫就能变得跟别人家的蜜斯一样，乃至还聪明些，奴婢如何也不能信。”

陈妈妈笑着说：“那如何能行？您是府里端庄的蜜斯，身边可不能少了人服侍。这是夫民气疼女人刚从内里返来，身边如有几个知心合意的丫头，也能快些适应府里的糊口不是？”

这点跟她身边的竹香比，的确好了不知多少倍！沈蕙如含笑看了看身边正一脸猎奇打量着别人的丫头，就算是大夫人的人又如何样，只要用的恰当，一样能够成为本身人。

“你瞧那丫头如何样？”大夫人眯着眼，接过身边阮妈妈递来的银耳羹搅了搅。

“天也晚了，两位姐姐跟着兰溪先去安设，有甚么话，我们明儿再说。”没有训话也没有敲打，直接开口就让她们去安设，这位六女人仿佛跟别的主子有些不一样呢。洛锦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沈蕙如，没想到正与六蜜斯看着她的视野对了个正着，她慌得赶紧垂下头，耳边也浮起一抹红晕。跟着兰溪走出去的时候，她脑筋里就迷含混糊地在想着那一眼中六蜜斯脸上带着的笑，暖和，淡然，落拓……没有一点别的蜜斯的率性和娇狂。这位蜜斯，真的和别人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