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老爷在外书房得了信儿,只叹了口气，神采阴沉着将来报信儿的小厮打收回去。

“也是缘份，偏是季廷出面拉住了惊马。”侯夫人叹了一口气说，“季廷夙来恭敬沈大人的操行才调，得知车中的蜜斯是沈大人家的令媛，便上了心。以是本日，我便厚了这张面皮想来探听一下，不知府上的几位蜜斯可都许了人家没有？”

“如何哑巴了？”

侯夫人气得浑身发颤。这些年她执掌着侯府，深得侯爷的宠嬖和信赖，偌大的家业全在她掌控之下，世子之位也胜利地谋算到了本身亲生儿子的身上。统统尽如人意。除了过世的县主媳妇不敬，她这辈子独一的缺点便也就在这出身上了。

若换了旁人，她天然不消按捺，但拿刀子戳她心窝的此人是昌平郡主，是太后和皇上都相称爱好娇宠的宗室女，是康郡主心尖尖上的嫡长女，她便再有怨气，也不能发作出来。

这话倒是短长，大夫人吓得立即跪了下来。虽说她是实实在在的芳如的亲娘，但后代的婚事还是要家中长辈和掌家的男人最后肯定。如果老夫人不回京，她此时与侯夫人如何回话都成，但老夫人现在端坐在那边，又摆出一副要插手孙女儿婚事的模样，大夫人便不好再接话了。

老夫人这般作态，侯夫人那里还听不出话里的意义来。她拿了帕子悄悄沾了沾唇，干脆直接开口道：“本来这话也不知要从何提及，不过我想老夫人您是利落人，说话也不必绕着圈子。”说着，拿眼瞄了瞄站在一旁神采有些发紧的大夫人。

这还是这些天大老爷头一回做出回应。固然他没承诺去夫人房里，但总算开口吃了夫人给安排的夜宵，归去必少不了夫人的赏钱。小丫环欢畅地清算了碗盏，拎着食盒退了出去。

大夫人听着，眼睛都闪出亮光来，只拿了一双眼带着哀告之色望着老夫人。

京中那个不知，她这位侯夫人是后妻夫人？且她这位后妻夫人的亲娘，也是妾的出身。郡主这番话，可算是狠狠抽了两巴掌下来。

昨日祖母归家不来相见，本日侯夫人过府便要出来见客，这清楚就是不把家中祖母放在眼中。大夫人便是再想让芳如来拜见侯夫人，被老夫人这么一堵，那话也说不出口来。

又不是亲戚，也不是熟交的老友，另有甚么好走动看望的？老夫人盯着贴子看了半天，才对着站在一旁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的大儿媳妇说：“好端端的，她来做甚么？”

“便再孟浪的事做都做了，这会子还不承认。”老夫人斜眼看了看一脸通红的大夫人，“瞧你常日还算夺目，没想到年纪越大越胡涂，还不如我这个老婆子。”

“夫人这话说得奇特，”老夫人脸上浮起肝火，“方才还说你们已经说了柳家的蜜斯，如何这会子又要来探听我沈家的女人？莫不是侯府想娶两位少奶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