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笑眯眯地在她身边一站：“五蜜斯跪好了，想来宫里的嬷嬷们都教诲过，这跪着便要有跪着的模样。”

只是这话却不好明说，陈妈妈只是相称隐晦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夫人这是敲山震虎，警告她们母女不要再有期望啊！

原是她的陪嫁丫头，现在也要离心离德了吗？

“罢了，早上的事我也懒得怪你。你将老爷奉侍得好好的便是你的功绩。”大夫人淡淡地说，对着陈妈妈点了点头道，“让五蜜斯起来吧。你说你吧，我一时睡过了头忘了这茬，你如何也不说提示着点儿？白让五丫头跪了这么久。一会你把那药酒找出来给她送去，睡前揉一揉，别淤着血脉，明儿不好再去跟着学端方。”

“孙姐姐不太长了我两岁，哪能就说不年青了？”常氏掩着嘴笑着说，“我昨儿在垂花门那边看着孙姐姐，映着紫藤花，那叫一个标致。孙姐姐就是平素不爱打扮，这一打扮起来，真是鲜艳粉嫩，看起来比妾还要幼年呢。”

原觉得常姨娘才是她心头的一根尖刺，却没想到，一贯诚恳低调的孙姨娘竟然也学了那淫|贱模样，想要勾老爷的心。

孙姨娘听着动静急仓促赶来时，菀如已经跪了一个多时候。大夫人还在里间歇着没醒，一旁有陈妈妈守着，凡是她如果累了倦了身子有些歪倒，陈妈妈就将戒尺儿在椅子上敲一敲。

见大夫人招唤，菀如如蒙大赦，赶紧扯着裙子几步跑过来。人还没站稳，手背上已被季嬷嬷重重敲了一记。

因要一夙起来去跟嬷嬷学端方，老夫人，大夫人都免了孩子们的存候。

菀如脆生生应了站到大夫人所指的处所。

见她老诚恳实地跪下了，大夫人这才站起家，对着陈妈妈说：“这会子有些乏了，我出来小睡半晌，你让人看着五蜜斯，没我的叮咛不准她起来。”

常氏满足，那便是孙氏不满。

孙姨娘瑟缩着给大夫人磕了个头：“是婢妾偷懒，多睡了会，起来以后内心感觉甚是不安，便想着过来给夫人存候赔罪，没想到五蜜斯也在这儿罚着跪。”

“王谢淑贵，顶顶首要的便是四个字――含而不露！笑不露齿，行不露足，进退有度。泰山崩于前而容色不改。举重若轻，方能显出雍容漂亮。这些都是你们打小便由妈妈教着的，教是教了，可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个？我们学端方，不是学手要举到多高，脚要迈到多远，那些只是表象。一个月里，便是你们随便拎出个丫头来，我和孙嬷嬷也能将她教出淑女的去处。若只要这些，还要让我们两个老婆子来做甚么？蜜斯们只要记取，皇家最首要的不止是礼节，行动，端方，最最要紧的便是这气度。因着这气质，便是蜜斯们行动笑容都是一个模型出来的，也能立分高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