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让朱明和青玄两人撑着，就见门里头小跑着出来一个寺人，看年纪也有四五十岁了，头发斑白，但因生得富态，脸上也没太多皱纹。远远地便给李晟施礼：“世子爷大喜！”

厅里静悄悄一片的，先前还喜庆热烈，她这么一走过来，顿时变难堪了。

“这是本王的侧妃郑氏，也是成器生母的姨家表妹，王府中事件多由她打理。今后如有甚么事，你可直接找郑侧妃。”宣王指着侧妃对蕙如说。

李晟笑着一抬手：“高全盛，好些日子没见你，倒是又胖了些。”

过了花圃，面前是一处水池，半塘的荷花已经干枯，残荷铺在池水上，只寥落地伸出几支莲蓬和半萎的荷叶。独脚鬼头戴清闲巾，却也有别样的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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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一段路，便用了吵嘴两色的鹅卵石拼镶出各种图案来，大多是道家的阴阳鱼，八卦，龟鹤之类的，标致又新奇。

说是院子，不如说是一处伶仃的宅子。高大的院墙围起一间前后五进的院落，摆布前后共有三十来间房。进院就是座花圃，但跟燕然居外头的大花圃一样，也是没种几株花草，连花木果树都看不见，尽是些白杨，梧桐和槐树这类高大的乔木。正对着大门的前厅修得高大气度，房顶上铺满琉璃瓦，屋脊上蹲伏着六只避火兽，都是以青铜铸成的。屋角飞檐重楼，绘彩雕花，悬垂下来的赤铜避邪镇宅铃铛一个个有人头般大小。

蕙如不由转脸去看李晟，内心迷惑起来，世子莫非不是宣王亲生的？看起来这年纪也相差得不大……

这……她转头去看宣王，宣王倒是一副神游于物外的神采，明显是沉浸在本身的回想里，目光也不知投向那边。

宣王身侧，一个年约三旬的仙颜妇人走上前来。她梳着高高的宫髻，身穿紫绡纱罗的宫裙，上身着一件银桃粉色的羽纱各处洒金海棠纱衫，头戴着一支紫金飞凤挂珠大钗，鬓边压了两朵白玉海棠。容颜清秀，目光温和。

李晟也不对峙，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蕙如的手上。

蕙如点了点头。

这是蕙如第一次见到宣王，这位公公，跟她想像中的不同很大。

这里的侍女都很有端方，将二人搀出来以后，便垂手退到一旁去，等着世子和世子妃带来的人上前奉侍。

早传闻这位宣王是个痴情种子，因为宣王妃过世而悲伤欲绝差点疯颠，今后沉迷修道，不问世事。以是在蕙如内心，这位宣王应当是早生华发，容颜蕉萃，目光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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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他这么一闹，刚进门时的忐忑不安倒减退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