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练武,一身大汗,灌一壶凉茶,浑身舒畅。厥后入大齐后宫,所见皆是王谢贵女出身的嫔妃。后宫之争,磨平她的格格不入。喝茶就从豪饮,变成了细品。
小火熬制的米粥,暗香扑鼻。几碟小菜,非常精美。
她相中宁鸣为她办事,是在郑骏分开的这段日子。可郑骏如何得知?莫非郑骏在她身边安了人,还是说那几个丫环里,有人阴奉阳违?
方剂笙震惊。
不是说,郑国公府和云妃娘家秦氏一族干系不好吗?如何另有合作?
莫非统统都是假象?
一万两?
方剂笙本觉得有一番费事,不料却非常顺利就见到宁鸣。
“但是京都已有半数财产转移到蜜斯名下!”宁鸣指着身后已经翻阅过的账册,“田单地契房契,都在这里,由我为二蜜斯保存!”
方剂笙仰天长叹的模样,让宁鸣诧异,他却未几问,这是主家私事。
源氏一事,宁鸣已经晓得,当即给方剂笙说了个大抵。
这事儿简朴,明眼人仿佛都能看出来。可恰好望春楼的掌柜刘水宗,和除了郑骏以外的另两位店主,揣着明白装胡涂。
方剂笙沉吟。
窗外北风吼怒,前面望春楼的觥筹交叉之声,随风而来。欢笑声,丝竹声,声声扣击宁鸣的心。
“莫不是伤口疼?”寿王腔调和顺。
隔着账册,方剂笙看到宁鸣正埋头苦干。
方剂笙并不放纵,以是很快调剂心态,从旧事抽身,来到望春楼。
宁鸣昂首,眼神庞大。
寿王目露赞美,接过茶汤。
“既然你难堪,不说也罢。”方剂笙递过筷子,“再如何忙,饭还是要吃的。”
“二蜜斯!”宁鸣开口。
秦家和郑家?
这两日,方剂笙暗里调查了很多有关望春楼的事。有关宁鸣之事,也调查的一清二楚。
宁鸣沉默接筷,渐渐吃起来。
先前觉得她是豪杰出少年,危难当中,对宁家脱手互助。可现在得知她是女子,这……
品茶是风雅事,可这风雅在她入宫前,与她无关。
推开门,宽广的屋子里堆满账册,几近连个落脚地都找不出。但账册摆放有序,码得整整齐齐。
他想过被郑骏重用,却也知资格尚浅。可因为面前这位二蜜斯的另眼相待,竟然能让郑骏窜改设法。为了给他一个稳妥的身份,郑骏对外宣称他犯了错,可内里却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机遇。
“从京都送来的。”
宁鸣住在望春楼后院两层楼的二楼东侧。
可终究,还是物是人非的了局。
他左手持笔,右手快速打着算盘。气候虽冷,他却只着连续半旧的破夹袄,脑门油光闪闪。
“不是说了无事不要来打搅吗?”宁鸣连头都没抬,“不吃不吃,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