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总管也有些被噎住,他当差几十年,还没碰到过哪个命妇敢直接违拗皇后,偏生她用的来由还让人没法回绝。后宫以太后为尊,非论从辈分还是职位,他也不敢打着皇后的名义抢人,何况对方手上另有太后御赐的令牌。
太子和陆仁嘉站在未央宫,二人脸上皆写满了忐忑。
她转头看向太子,太子也以不异的眼神看向她。
“不如你把储君位直接让给宁王?畏首畏尾,就这将来如何担当大业?”她摸摸凌晨方才染过的指甲,眼底一片狠厉,“就是要闹大,才气让她、让宁王府完整翻不了身。”
“总管所言极是,朝堂之事情幻莫测,后宫亦如是。山高水长,祝总管长悠长久能有现在的底气。”
“好!好个宁王妃!”皇后放动手里的茶盖碗,眼神扫过底下的太子和太子妃,“宁王真是娶了个贤浑家!”
陆仁嘉背后一阵发凉,皇后这把玩的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陆夭上了马车以后也觉到手有微汗,但自我安抚,出了宫门便好了。
“对,岂止是对啊,的确是太对了。”皇后缓缓暴露奸刁的笑容,“但兹事体大,必须一击毙命。如果给她翻身机遇的话,不利的就是我们。”
太子做储君多年,深谙皇后脾气,到底胆量也大些,因而上前两步轻声道。
皇后端坐上位,眼神放空,不晓得在揣摩些甚么。
“太子妃可晓得,太子并非独子?”皇后文雅地扶一把鬓上发簪,“静王、允王春秋相仿,资质也都不差,若本宫重新拔擢一名太子,想来也不是件太难的事。”
“太后不是护着她吗?那我们就换个场子。”皇后嘲笑,“本宫记得,皇上的万寿节也快到了。”
这番软中带硬的话,别说陆夭,就是那些侯爵府的老太君老诰命们也不好直接回绝。内侍总管兀自也在洋洋对劲,他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凡是有点察言观色才气的,都该晓得如何办。
太子和陆仁嘉当场色变。
“她既然如此不给母前面子,无妨让儿臣出面怒斥她一番?”
固然重生一世,但陆夭却不敢托大,因而她笑容和煦回过甚。
可陆夭不是普通人。
不过到底是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内侍总管反应奇快。
但是就在她惊魂不决之际,奔驰的马车俄然停下,车别传来车夫惶恐的声音。
皇后看向窗外:“既如此,本宫就亲身来。”
太子有些不知所措,但连番失利让他感遭到了激烈危急。
说毕她温婉笑笑,不待内侍总管反应过来,便回身上了马车。
陆仁嘉不忍看太子如此宽裕,摸索着开口。
“这真是不巧了,但皇后娘娘等闲不会传召哪个命妇。您看太后的差事如果略微不那么急,可否抽暇走一趟,迟误不了您多长时候。”内侍总管笑得奉承,“大胆请王妃行个便利,别让主子交不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