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尊上。”

“你不提他还好了。他那里对我至心了？不过是尝个新奇，苍浮宫上来了新人了，人家又会操琴又会讲事理，他就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了。现在好了，他常来时大师都笑着对我，他萧瑟我时大家都挤兑我，讽刺我。现在全部白山的人都拿我当笑话，茶余饭后说些甚么乐子来讽刺我，当我听不到？那苍浮宫上的琴音，当我听不到？”他哭得断断续续，彼时天已黑尽，屋里点着一盏火油灯，将个周其玉无助又委曲的身影映照在那陈旧的墙上。影影绰绰，好不凄苦。

“不……求求你……”

“咳、咳咳……”

喉咙里灌进一股股的热水，周其玉终究迷含混糊的醒了过来。头昏脑涨已去了大半，他展开眼睛看到的是那灰旧的天花板，陈腐的木头房梁，有些剥落的灰色墙壁。然后周其玉的视野转移到屋里独一的一台书桌前，一个胖墩墩的身影在那边坐了下来。

元辰皱了皱眉，随即又没甚么神采的捻起杯子喝了。

叩叩叩。

“哎呀呀！灵灵药君，你可来晚了，罚酒！罚酒！”一群年青的男仙纷繁如此说道，围上来拉着灵妙坐到他们之间喝酒去了。

张瘦子说完就分开了，徒留下屋里五内俱惊的周其玉瞪大了眼睛，握动手心的杯子发着抖。

他先是下认识的往身后的院子外谨慎地看了看，见并没甚么人颠末，这才渐渐的走了畴昔。那干草堆上，鲜明是一滩血迹。张瘦子皱了皱眉，顺着那血迹往前一看，竟是通今后山……

每当这时候，周其玉就感觉本身是来自最肮脏罪过的深渊里的妖怪，丑恶，无私，却没法节制心底最原始的巴望——血液。

“俺也晓得你内心不是滋味，可这路是你自个儿选的，旁人说不得甚么。但大师都是来自禅图，你又对俺有恩，有些话俺不得不对你说。你要晓得，有些事儿，是人在做，天在看。既然挑选了做人，这么多年，跋山渡水也好，忍辱负重也好，都经历过来了。看得出你对他是痴心一片，为了走到现在这一步你自个儿私底下必定吃了很多苦。这做人，有做人的端方，不能与妖魔划一。俺们老诚恳实做人，那伤害无辜的事儿，做不得。你现在固然名声是不好听了，可他还要你，你就起码还能在这斗室子里呆下去。但如果毁了这做人的明净，他即便是再心疼你，这白山和琉璃，上高低下神仙多少，无数双眼睛都看着。他要做这白山的王，要做答复琉璃的天神，可还容得下一个食人肉喝人血的妖魔？”

周其玉弯起淡淡的笑容，也不起家。很快那些人就来到他门口，门的亮光都被挡住了，屋里阴下来一半。

龙神的内心究竟在想些甚么？还真让人捉摸不出来。一贯心宽体胖的张瘦子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