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今后会有更标致的绒花戴的。”

连蔓儿也蹲下身，学着连枝儿的行动，将一颗颗曲麻菜挖进篮子里。这里野菜很多，连枝儿只捡着曲麻菜、车轱轳菜和苋菜挖。

“娘对不起你们。”张氏低声道。

连蔓儿就不说话了。村里的小孩，都是这片地盘上土生土长的，在这郊野中，就像在自家里一样安闲。他们出来挖野菜，也趁便放风玩耍。

连蔓儿却歪了头，思虑起来。本来小脚就意味着能嫁入敷裕的人家，过好日子。也就是说女人如果出身并不繁华，就要靠小脚博得男人、靠婚姻来过上好糊口。那她是大脚就不能过好日子了吗，不靠婚姻、不靠男人，她莫非不能本身赢利？

“不是裹脚，不是裹脚。”张氏和连枝儿就都笑。

张氏低头细心地为女儿缠脚，心中是充满惭愧的。

连枝儿的脚是天足，穿了薄薄的布袜子，内里还缠了一圈圈的纱布。

“你们都是大脚，今后只能嫁个浅显庄户人家。不能像花儿那样做少奶奶，过纳福的日子……，娘平时也不拦着你们干活，你们手脚勤奋些，屋里屋外的活计都特长，今后到了婆家就能筹划家务，过日子腰杆也硬些。”张氏不由得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连枝儿手脚很快，怕连蔓儿辛苦，还不时将挖的野菜装进连蔓儿的篮子里。一会工夫，两人就挖了满满两篮子的野菜。五郎和小七也挖了两篮子，几个孩子从高粱地里钻出来，在地头一棵大树的阴凉下坐了。

“好，好，我们蔓儿今后必然能做地主。”张氏对付着笑道，又亲身给连蔓儿戴上草帽，叮嘱连枝儿和五郎照顾好连蔓儿和小七，才放几个孩子出门。

“来，娘给你缠上。”张氏让连蔓儿坐到炕上，拿起纱布，一圈圈地在连蔓儿的脚上缠起来。还一边缠一边问连蔓儿紧不紧。“娘不会给你缠太紧，也不能太松了，太松就没用了。”

五郎就将篮子交给连枝儿，带着小七又钻进地里去了。

出了村庄不远，就是大片大片的地步。已经是八月的气候，地步里庄稼即将成熟，等候收割。满眼的故乡风景，让民气旷神怡。连蔓儿一边走路，一边逗着小七说话，体味连家和村里的环境。连枝儿和连五郎也替连蔓儿讲授。

连枝儿就笑了笑，“我也不求有甚么绒花戴，只要……”

“不消管他们，他们野着那。”连枝儿奉告连蔓儿。

这个年代，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多是裹脚的，前提好一些的庄户人家也是如此。但是前提差的庄户人家，女孩子也要干活帮忙家计，就需求保存一双天足。是以，很多人眼中，一双三寸弓足代表的是身份。有一双小脚的女孩子更轻易嫁进敷裕些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