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五年八月初四,曹寅佳耦携女北上。李氏送女儿曹颜进京候选,曹寅倒是回客籍丰润(现河北境内)给父亲扫墓,趁便摒挡老太君的坟茔地。老太君本年七十三,年寿已高,对本身的后事尤其存眷。因想着丈夫归天已二十多年,轰动地下之人不好,老太君便发下话来,待本身百年后,不与丈夫合葬,要在丈夫坟边另开一坟。曹寅提早北上,就是为了安排此事。
玄月初,曹寅打发人返来送信,曹颜颠末秀女大选后,被抬了旗,赐姓曹佳氏,指婚给平郡王讷尔苏为嫡福晋,十月结婚,曹寅佳耦是以留在京中筹办嫁女之事。讷尔苏生于康熙二十九年,比曹颜大一岁,康熙四十年秉承爵位,现在任镶红旗旗主,主理镶红旗旗务。曹家高低,具是欢乐。固然对康熙将曹颜指婚给皇子或者宗室早已稀有,但平郡王倒是铁帽子王,并且还是嫡福晋,这对包衣出身的曹家可谓是荣宠到极致。
父母都不在,曹顒出府的时候就多了些,江宁的表里差未几逛遍。若不是老太君一日也离不开曹顒,曹顒都想分开江宁,去太湖转转。郑氏兄妹来信,找到最合适养珠的母蚌,已经开端繁育,遵循这个过程,来岁春就能够有充足的母蚌,后年冬就能够收成第一批珍珠。茶叶方面,却不是很顺利,除了西湖龙井四周有必然范围的茶园外,福建安溪与太湖君山两处都是野生茶树,还没有人培养清算,产量及其不稳定,要两三年后才气见效果。
十三万两,搁在谁眼中都不是小数量,如果托别人曹顒还真不放心。至于庄常吗?那就是内心的直觉加上对曹寅用人目光的信赖。
曹寅怔怔的,那页家书从他手中滑落,慢悠悠地飘落到地上。
叹了口气后,老太君又道:“迎驾虽是我们曹家的面子,但也太糜费了些,你们兄弟两个又不是长于运营的。我这里另有银票十四万两,银子两万三千两,金子五千两。银票留下三万两,其他十一万加上金子都归到千米,让你哥哥去还我们曹家的亏空。国法无情,虽说万岁爷待我们曹家恩重,但我们更应谨慎行事,以不孤负皇恩。留下的那三万两银票,面前这几个未婚嫁的孙儿孙女,除了顒儿外,其他每人分五千两做婚嫁之资。那两万三千两现银,三千分给我院子里这些丫头们做嫁奁。珍珠与紫晶几个,每人五百两,八个二等的,每人一百两。其他的就分了剩下的二百两。多少是我老婆子的一点情意,总不叫她们白服侍我一场。那两万两,除了摒挡我的后事,剩下的就作为扶灵北上之资。”
此时,千里以外的江宁,一身孝衣的曹顒跪在灵堂前,面如沉水,不知在想些甚么。
老太君的视野在世人脸上转了一圈,道:“前些日子,我躺在床上,迷含混糊的,总感觉有大事未办。这两日想清楚了,就叫你们过来交代交代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