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是哪个字眼儿震惊了曹颐,她眉头微微颦起,眼睛也似有了焦距,缓缓歪过甚去,当真打量曹颙一番,半晌才摸索似的悄悄叫了声:“哥哥?”
曹颙点点头,刚待和曹颂说话,忽听前面有人喊他,一转头,见是芳茶气喘吁吁追了上来。紫晶与曹颂两个都皱了眉。
屋里的丫环都是一惊,连张根家的也唬了一跳,都只道女人又魔怔了。就在世人要过来分化两人时,曹颐俄然放声大哭起来,仿佛在宣泄积郁好久的冤怨,哭得那般悲切悲伤。
曹颙听了,面前闪现起很多年前在杭州的破庙里,萍儿英勇的替抱病的本身抢馒头的景象。彼时她虽又脏又惨衣衫褴褛,倒是锐气无穷,连那群恶棍乞儿都能被其震慑。而现现在,他把她带回家去,原是盼她过好日子,却不想本觉得的繁华窝竟是她的繁华冢。锦衣玉食却生生磨平了她的锐气,最后落的这般模样。
“哥,如果三姐姐抱怨爹娘,会不会捎带着连我也厌了?”曹颂有些担忧地问道。
曹颙边走边问道:“请大夫了?大夫如何说?”
曹颙看完信还没开口,曹颂在旁嘀咕了一声道:“都是母亲的不是,如果肯接三姐姐回野生着,也不至于非让个病人折腾这么远!”
紫晶看出曹颙脸上带了烦恼之意,忙道:“今儿三女人认得大爷,便是个好兆头,假以光阴必能病愈。大爷刚打外头返来,还是先回房洗沐换衣吧,再和二爷好好叙叙。”
瞧着三人的背影,芳茶一脸不甘,咬咬牙还想要追上去,却又想起这是京里比不得江南,当下狠狠跺了下脚扭身回了竹院。
世人皆心下戚然,要上前来劝,却被曹颙摆手止住。
曹颙一边儿哄着,一边儿表示紫晶过来奉侍她躺下。曹颐听他说话,垂垂放下心来,终究松了手,沉甜睡去。
不一会儿,粥水都端了上来,曹颐非常顺服的由着紫晶喂了饭,但却始终眼巴巴地盯着曹颙,手也紧紧抓着曹颙的袖子不肯放,仿佛恐怕他消逝了一样。
曹颙晓得曹颂自小待萍儿就好,不然李氏也不会同意让他护送萍儿北上,这会儿见他忿忿然说着小孩子的气话,也不在乎。
曹颙用哄小孩的语气哄了她几句,见她有了松动的意义,刚想抽出袖子,曹颐却又紧紧抓了上来,一脸严峻,怯生生隧道:“哥……别赶萍儿走……”
张根家的是曹家在杭州别院那边的下人,厥后因照顾曹颐得力,就被李氏带回江宁。她的女儿香草,是曹颐的贴身丫环之一。
“萍儿,哥返来了!”曹颙摸了摸曹颐的头发,轻声说。
曹府,竹院东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