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

韩氏终究起家，摞下一句：“好生养着。”

君可见牡丹开平生有报酬你等

这一住就是整十年，这十年间，小郑氏母女俩就一向在这院里住着。

两个身着青色夹袄的大丫头忙一个托着她瘦瘦的背，一个拿了软垫，合力扶搀了她靠坐在床栏板上。

这大冷的天，两人竟也跑了一脑门子的细汗出来。一进角门，就被一早等待着的大丫环雯月一起引了出来......

穿过抄手游廊，直接进了西配房。

雯月悄悄抬眼看了自家蜜斯一眼，见她面色安静，并未垂泪，正专注地听她们发言，长长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

她悔怨，早晓得，那大氅就不该脱了。她耐着性子，已是寅时，大嫂快来了，总不能现在走，这类漏，她是不肯给金氏捡现成的。

是叫她么？

她竭力展开眼，有人影闲逛，耳边的声音一下放大。

韩氏见她呆呆地，心下不愉：真是个倒霉的。

韩氏顺势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喝茶，幸亏茶水是热的，两口下肚，倒也垂垂和缓了起来。她一边呷茶，一边抬眼打量屋子内的安排。

韩氏见她忽展开了眼睛，不测的同时，随即扯开一抹甚是暖和的笑：“冬姐儿，但是醒了？可吓死你母亲了。可有想吃的？舅母让人去做！”

门帘子再次被人翻开，她一喜，倒是小荷快步走了出去，这回双手端着一个木托盘，稳稳地到了床前：“蜜斯！快喝点粥罢，还热乎着呢。”

门边窗台上半卷着细竹帘，有阳光从窗外洒出去，又印在桌上的一个青瓷瓶上，内里插着二支艳红的月季，非常鲜嫩，仿佛房间里都新鲜了起来。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悄悄地躺在雕花床上，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床印花被子。

他忙稳住身子，待要说上两句，那人却早已跑得远了。

她撇开眼，这天冷得，即便出了太阳，还是阴冷，她悄悄地挪了一下脚，脚指头有点麻，不消说，这屋里火盆子也只得一个......

小荷一缩脖子，咽下了溜到嘴边的半截子话，往那脸盆架子跟前靠了靠，不吭声了。

山一程，水一程

床边脚踏上，歪坐着小郑氏，正用袖子抹着不竭溢出的泪，几番扁着嘴想要哭上几声，眼角瞥到一旁冷着脸的韩氏，又生生给吞了归去，只能哭泣了一声，不断地给床上的女孩一遍又一各处掖着被角。

小郑氏兀自轻缓地搅着白瓷碗中的红枣粥，竟未指责小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事！那本不是我们冬姐儿的错！”

但内心倒是狐疑......那十几口箱子？当年老爷子宠姨奶奶过了头，但是与老太太打了一辈子的擂台，直到长房孙女郑容进了宫，才收敛了。厥后，姨奶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