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叮咛,“春兰,你去拿家法来,夏荷,你去筹办笔墨纸砚。”声音虽不大,却透着无庸置疑。
宋豪杰气得瞪了她一眼,冯姨娘只顾盯着本身的脚尖,两小我相互推辞,刚才的威风半点不存,连下人都看不下去了。
老夫人也的确难堪,她不喜冯姨娘,却不得不顾忌冯姨娘腹中骨肉,她还想在入棺前看一眼曾孙,到了地下好向宋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先问:“何故动的手?”
冯姨娘当即吓得花容失容,死命抓着宋豪杰的衣袖,“爷救我。”
院子里沉寂无声,好久还是宋豪杰问:“你要做甚么?”
冯姨娘一向提心吊胆,怕被毒打一蓦地后赶出去,没想到只是让她给钟鸣赔个不是,当即欢乐起来,走到钟鸣跟前,就要屈膝下腰,忽听一声:“慢着。”
苏子墨本想为钟鸣出头,老夫人插手,便先站到一侧。
说话的是苏子墨,统统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宋老爷子活着时,后院就是老夫人管事,马月娥嫁进宋府这些年,从未在老夫人跟前大声说过一句,老夫人虽把家交给苏子墨,实则也是大要文章,宋府高低谁不晓得老夫人的话最管用,现在苏子墨公开拂了老夫人的意,当着老夫人的面指派宋家的人,竟无人感觉不当。
冯姨娘本来还担忧苏子墨难堪她,老夫人俄然来了,反倒不怕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护身符,顶多被指责两句,再则她但是听了宋豪杰的话才动到手,宋豪杰一个大男人断不会把她推出去,正想到对劲处,忽听宋豪杰赔笑道:“一点小事怎的轰动了老夫人,芹儿方才只是失手,倒不是真想打表妹。”
老夫人冷哼,“总有个来由吧。”
宋豪杰将笔一扔,“芹儿怀着我的骨肉,我不会休她。”
宋文淑就钟鸣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常日里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现在无端被宋豪杰的侍妾摧辱,自是愤恚难当,碍着老夫人的面子,愣是忍着没出声,她倒要看看宋家人如何措置这件事,如果措置的不公,她就当即带走鸣儿,免得留在这里再受人欺负,实在宋文淑教女跟马月娥教子倒是差未几,都是一样的护犊子,不同在于宋文淑在钟家说一不二,而马月娥虽是宋家媳妇,却向来没有职位,故而钟鸣跟宋豪杰的性子天壤之别,一个娇纵倨傲,一个软弱无能。
就算宋豪杰颠倒是非,把黑的说成白的,下人们也不敢多嘴,屎盆子硬生生扣到了冯姨娘头上,冯姨娘这才生出懊悔之意。
春兰只看到冯姨娘打钟鸣,却不知启事,故而老夫人和宋文淑也不得知,只是冯姨娘一个刚进门的姨娘竟然对钟鸣脱手,若不是有人撑腰,那便是吃了大志豹子胆,这小我清楚就是宋豪杰,没想到宋豪杰却先来个一推四五六,老夫人在内心恨骂,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少不得又怪到马月娥头上,把宋豪杰教成个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