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回房,就见钟鸣一脸忿色,晓得她全听到了,也未几说,只道:“你表哥走了,今晚是不会再来了,你也回房吧。”
钟鸣不说话了,凝神一听,公然内里有脚步声,还朝这房间而来,不一会儿就听宋豪杰在内里道:“娘子,你睡下了吗?”
苏子墨涓滴不恼,还是淡淡道:“整日对着你是有些膈应,不过和离之事,还真不是你说了算。”
苏子墨笑问:“为何?”
钟鸣却在床沿上一坐,气呼呼道:“不回。”
宋豪杰一愣,“说甚么。”
苏子墨想了想起家,钟鸣也要跟出去,苏子墨道:“没事的,我去去就来。”钟鸣只好作罢。
宋豪杰见苏子墨挡在门口,他进不去,便道:“内里酷寒,还是进屋说吧。”
“就一句,说完我就走。”
宋豪杰道:“实在也没甚么事,就是想跟你说句话。”
苏子墨摆摆手道:“我不管你是真想娶钟鸣,还是另有所图,这都是你的事,我们有过商定,你不逼我圆房,我也不禁止你纳妾,你不必跟我多说。”
钟鸣往里挪了挪,意义不言而喻。
苏子墨嘲笑:“本来是我爹下了号令。”
钟鸣实在找不到借口,便耍起赖来,“就是不想归去。”干脆踢掉鞋子爬上床,是真筹算一赖到底了。
苏子墨讽刺道:“你不是为了娶钟鸣而来的吗?”
苏子墨道:“哟,你还顾脸面?这还没纳妾,就嫌我碍事了?”
钟鸣想要回声,苏子墨制止了,然后扬声问:“甚么事?”
苏子墨淡淡道:“你忘了我说过甚么了吗?”
宋豪杰听她如此说,俄然不活力了,也跟着笑道:“本来你也有把柄,你三番四次热诚于我,不就是想激愤我,让我休了你吗?我就偏不如你所愿。”
苏子墨笑,“我何时躲了?”
“几更天了,”钟鸣问。
苏子墨嗤笑:“你倒会摆布逢源,在我跟前说钟鸣的不好,在钟鸣跟前怕是把我说得一文不值了吧。”
苏子墨回过神来,浅浅一笑道:“我心中又没鬼,只要你不胡思乱想,想要留下就留下吧。”
宋豪杰睁眼说瞎话道:“我当然是为你而来。”又弥补道,“岳丈大人交代了,让我不管如何带你回家。”
苏子墨道:“恭敬又如何,这钟家家财万贯,那钟鸣美若天仙,也难怪人家都回绝了,你还死皮赖脸非娶钟鸣不成。”
宋豪杰奉迎道:“如何会呢,我但是一贯恭敬你。”
每次都被苏子墨说得无地自容,宋豪杰也只能愤怒在心,悄悄发誓,总有一天让你晓得爷的短长,脸上却赔笑道,“我来实在就想跟你说一件事,你能不能先回家,我是要娶钟鸣归去的,你个正室在中间,实在欠都雅。”
宋豪杰忙摆手道:“那如何行。”先不说休了苏子墨,苏侯爷扒了他一层皮,单说因为娶了苏子墨,现在混的有头有脸,那也是千万休不得的,再说了,苏子墨这个气质如兰的女人,他连碰都没碰过呢,休了岂不太可惜了,又道,“表妹嫁过来,说到底只是个妾,怎能跟你相提并论,老夫人把宋家的账房钥匙都给了你,你在宋家怎会没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