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道:“姑太太有些宫寒之症,张大夫说,这这病症更像是吃用了寒凉的东西伤了身子。”
心下微定,沈恭敬看着沉香眼中难掩担忧,心中不由一暖,当下握着筷子,低头大口吃面不提。
再看这上头说的,竟是管着妾侍袁氏的亲爹叫了岳父,这可真是……怕是昌安侯府今后连着亲家都想换了的。
沈恭敬略略一扫,面色稳定,倒是将纸重重往炕桌上一拍,沉声道:
事关自个儿亲妹子,沈恭敬也是上心的很,身子微微前倾,神情寂然,问道:“苏梅身子但是有恙?大夫如何说?”
沈恭敬不是个爱跟自个儿过不去的,事已至此,帮着妹子措置安妥才是正理。虽不知昌安侯府是否成心谋算妹子,可到了这会儿,他也不消晓得,瞧了那昌安侯府那乌糟模样儿,不管妹子如何作想,他已是盘算主张,再不允妹子归去,叫那贱人磋磨。
”甭气了,为了那些个下三滥,气坏自个儿身子但是不划算。事情已然到了这境地,干脆也是不急了,摆布不会再糟了,现在姑太太返来了,等弄清楚,你亲身去问一问姑太太,看她是个甚么意义?这事儿说一千道一万,也得姑太太自个儿情愿拿主张才成。别急,这一半天儿的,就复书儿了,到时你给姑太太狠狠出气就是,别跟自个儿过不去,快吃罢,再不吃面要坨了。“
沈恭敬嘲笑的弹了弹信纸,眼中尽是讽刺。觉得天高天子远,便是另认一门岳家沈家亦不知情?亦或者,昌安侯府拿沈产业傻子?
若不是同沈家联婚,昌安侯府焉能有本日这般面子,京里公侯家的败落户还少?刚发财几年,就想着过河拆桥?
“愚妇可爱!”
“现下时候不早了,您还没用饭罢?先喝些参汤暖暖身子,我叫厨下做碗牛肉汤面,一会儿就好。”
语气微顿,脸上缓缓漫上一层喜色,眉头皱起,“苏梅也是,瞧着是个利落的,怎的到了婆家,就不顶用了,不过是个笨拙老妇,大字不识一个,她竟是抵挡不住,那么多年的书都是白念了不成?”
比落第二日,信儿公然送了返来,沉香拆开一看,忍不住胸口一闷,饶是早有猜想,可这本相到底是更叫人恶心――
当年猎户家的女儿救下重伤昏倒的昌安侯爷,男人身子病愈以后,凭着女方拯救之恩,允下婚约,结婚以后,更是连个侍妾都未曾有,那府里但是洁净的跟甚么似的。纵的老太太跟佛爷似的,任谁都得捧着。这老太太是个好命的,夫君重情重义,洁身自好,可恰好到了儿子那儿,倒是容不得媳妇儿独宠,千方百计的非要往儿子房里塞人,偏疼娘家人也就罢了,到底是血脉亲缘,可帮着当了妾的娘家表侄女儿压抑正妻,这可就是不知好歹,里外不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