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倒是不能这么说,袁姨娘偷偷瞄了昌安侯爷一眼,娇娇怯怯的上眼药,道:
“今儿我们府里但是叫沈家祸害惨了,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沈苏梅想干清干净抽身出去,可没这么好的事儿。我跟你说,心肝儿啊,你替爷去办件事儿,我们家现在没甚进项,沈苏梅半点儿情面不讲,我们也是不必包涵了,你去外头一趟,就这么……”
袁姨娘眼圈通红,扑在昌安侯爷怀中,垂下的视线遮住眼中恨意。她是真恨啊!沈家一通闹腾,这府里凡是像样儿的物件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儿,这还不算,她晓得今后不能从家里采买上弄油水儿了,内心愤恚之余,倒是赶快叫人往外头铺子走了一遭,这报返来的信儿,几乎没把她气个仰倒,那些个铺子竟都叫沈苏梅收了归去,见昌安侯府的人,竟没了以往恭敬,不能支取银子不说,竟都板着个脸,冷言冷语,果然是狗仗人势!
这脸皮之厚,竟是她平生仅见。
袁姨娘内心恨极了沈苏梅吝啬,怨她心狠暴虐不给侯府一点儿活路,今后没了那些个铺子支应着,她便是想给儿子攒些银子,也是没地儿剥用了。
直起家子,沈苏梅冲着屏风外头侍立的丫头喊道:
要晓得,他刚悄不声儿的往庶子名下送了两个铺子,还是从沈苏梅账上支取的。
“只这般就完了?他们做梦呢!当我沈苏梅是个好性儿呢!给脸不要的东西,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一笔一笔的,我都记取呢!那些个贱人如何吃出来的,我就得让他们如何给吐出来。现在,我可得教他们个乖,拿了旁人东西还用力儿的磋磨人家的,这报应不就来了!”
袁姨娘对劲的点了点头,叫婆子扶着进了肩舆,男人点头哈腰的送到街口,目睹着肩舆不见了,这才回身儿,只是头还没扭过来,斜刺里俄然伸出只手,捂着男人的口鼻,将他拖到暗处。
这女眷们要吃要喝要衣裳金饰,她算是晓得,可更恶心的另有呢,老太太娘家男丁外头仗着侯府撑腰,叫人追着到了侯府要嫖资的,老太太竟也能推到她身上,叫她出面弥补了去,不然就是一哭二闹,说她不孝……
昌安侯爷不知爱妾心中正咒他亲娘早点儿去死,一听这话,便知老太太无事儿,内心松了口气。、
再说,沈苏梅拿到和离书,细细看过一遍,叮咛婆子往官府存档,目睹事情落到实处,内心才是暗自松了口气。
一通好打已是叫他失了心气儿,沈恭敬拿着权势一压,他的脊梁不弯也得弯了。
可惜,人老是这般,做的多了,旁人便不再承情,只以为她是该当应分的,等哪日她被伤透了心,再不肯支出时候,旁人没了白来的好日子过,内心自是恨她恨得要死……
且不提,沈苏梅这厢想着抨击一二,再说昌安侯府,昌安侯爷醒来以后,看动手指上红印,愣愣了半晌,忽的神采一变,重重的拍在床榻上,眼中尽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