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儿也是个机警的,不过半盏茶的时候,便从外头跑出去,沉香看着圆儿连喝两杯茶顺顺气儿,这才抬高声音,问道:
沉香心头一跳,嘴唇抿的紧紧的,挥了挥手叫圆儿下去,单独倚靠在黄花梨福字小榻上,睫毛垂下,映成片片暗影。
沉香乌黑的眸子子滴溜溜的直转悠,这是急着用银子呢?
自家人还不晓得自家人么?如果内心头真是一点儿想头儿没有,死丫头还会大张旗鼓的跑人家家里作威作福?
沈恭敬趁热打铁,和于家把婚事儿给定下了。至于沈苏梅蹦跶着叫唤甚么,沈国公嘲笑表示——呵呵,敢扯坏水儿抽你啊!
沉香把紫檀木匣子推到沈恭敬跟前,抬了抬下巴,道:
沉香眼睛一下子睁的老迈,圆溜溜的瞪着沈恭敬,“一个都留不住?”
“很丑吧?”
不是没想着问个清楚,只是有一回她摸索着问了一句,只叫沈恭敬笑着岔开了话去,沉香便晓得,男人是不会跟她说甚么了。
这一日,圆儿按例扶着沉香往院子里走了小半时候,刚回到屋子里,正要替沉香锤锤腿,解解乏。不想,沉香抬手止住,轻声叮咛道:
别曲解,这可不是怕了她,他是心疼一双后代啊……
狠狠地瞥了眼躲在小女人背面的妹子,国公爷非常憋气的扯开个笑容儿,从速哄着作妖的小女人吃东西……
沉香正昏昏欲睡时候,沈恭敬沉厚的声音忽的响起,一下子惊的她打盹全无,
沈恭敬一看女人炸毛的神采,反倒笑出声来,拍着沉香的背安抚道:
“都卖出去了,银票都在这儿,喏——”
要不是存了摸索的心机,他敢把脑袋送给她当球踢?
沉香内心头的小人,猖獗的叉腰跳脚,面上确切淡淡的迷惑。
沉香拧着眉头深思,这些年耳濡目染,又有沈恭敬和沈苏梅时不时教诲着前头朝廷和后宅里头的事儿,她也不是甚么都不晓得人了。
“半个月怕是久了些,嗯——七天,七天内措置安妥才好。”
男人性子内敛,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个“谢”字,还绕了这么大个弯儿,可真行——
二人歇下且自不提。
沈恭敬抬了下眼,复又垂下,脸上神采半点儿稳定,毫不打坎儿的说道:
怀了身子不免会有些不舒坦,身子重本就辛苦,你为我生儿育女,腹中怀着我嫡亲骨肉,各式难为,我心中全都明白。”
“怕是不成,我手里的私产虽说私密的很,可也不是无人晓得。眼下这景象——还不如都换成银钱,用着便利。”
第二日一大夙起来,把自个儿清算妥当时候,天光已然大亮,沉香一点儿不担搁,叫了外头管事出去,一是一二是二的把事情各自交代清楚,也是手底下人办事聪明,偌大财产锵锵七日便措置安妥,虽说此中不免有不尽如人意之处,只是时候紧急,倒也能够不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