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的霍老夫人亦打扮得极其昌大,黑底滚金边的八幅暗花罗裙,上套诸色缠枝纹蝙蝠寿字褙子,严肃端庄。
沈慕秋当即起家,惭愧道:“夫君经验得是,都怪妾身忽视粗心。从本日起,妾身定会服膺夫君教诲,管好府中的端方事件。”
一刹时,心机翻飞,忘了给老太太布菜。直到老太太不悦的轻咳一声,才警省过来,替老太太装了一碗南瓜小米粥。
沈若秋用力的咬着下唇,将目光放在小几的两碟点心和一碗清粥上头,又恨又恼。
霍天心与父母对视一眼,均畅怀大笑。霍天北更是茫然,左看看,右看看,朝中间的丫头努了努嘴:“素馨素萝,我是不是错过了甚么?”
是病情开端好转了,还是回光返照?
一家四口说谈笑笑的去到老太太房中时,若姨娘和霍天羽已经先到一步,正在服侍老太太用膳。
沈慕秋温婉的笑笑,接话道:“母亲说的是,若姨娘怀着夫君的子嗣,自是要谨慎为上的。素萝,快快端了椅子过来,请姨娘坐下。可贵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也不能光为着端方而淡了情分。”
霍守成接过翠澜递过来的紫薯碧梗米鸡丝粥,笑道:“母亲,现在边陲战事已定,暮秋的身子又有了转机,若母亲喜好,儿子便日日与暮秋来陪您用膳,可好?”
沈慕秋笑着应了,带着孩子们一同坐下。老太太又唏嘘道:“很多年了,暮秋身子不好,守成又长年在外,我们一家人,已是多久没有这般好好坐在一起用过一顿早餐。老身这内心啊,但是记念得紧。”
沈若秋看着那矮人一头的小几小椅,双手用力的揪着丝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福了一福:“谢夫人谅解。”
交来回回好几趟,屋子的门终究开了。霍守成和沈慕秋联袂走出来,两人的眼眶都有些发红,脸上倒是敞亮的笑意。
先到一步的霍天羽本来就在老太太下首坐着,现在老太太发话了,便是不甘心,也只能今后挪一挪,将位置让了出来。
“儿子请母亲安,母亲睡得可好,饭菜可香?”霍守成放了老婆的手,毕恭毕敬的朝老夫人深深一揖。沈慕秋与孩子们紧随厥后,纷繁给老太太存候。
说罢转头看了一眼面色发白的沈若秋,迟疑半晌,道:“姨娘是仆,该当服侍主子。不过,若姨娘有了身子,再站着而后,恐怕有些不当。”
同时又有着说不出的惶恐,那半边身子进了棺材的病秧子,今儿为何会这般有精力?
“谢老夫人谅解。”沈若秋微微蹲身施礼,口中一片苦涩。
瞧见沈慕秋能够下地,带同孙子一同前来,老夫人表情大好,招手道:“好,都好。守成,暮秋,你们这么早过来,想必是还没用膳呢吧?翠澜,翠筠,添多几幅碗筷,大师一起坐下,热烈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