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章云一副慈母体贴的模样,裴元歌忍住心底滚滚的怒意,眼眸扫过黑酽酽的药汁,闪过一抹异色。随即脸上挂上一抹打动的笑容,伸手去接药碗,“姨娘为元歌割肉,受了伤,手臂必定疼痛,不敢再劳动姨娘,还是我本身来吧!”
这是她宿世所说的原话,现在说来,天然情真意切,不露半点陈迹。
看着那微现不便的左臂,裴诸城心头涌起了一股柔情,再看看裴元容,方才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柔声道:“你左臂有伤,还是谨慎些,快坐下吧!”
两人争论间,裴元歌一个“不谨慎”,将药碗打翻,不偏不倚地正巧倒在章芸左臂受伤的处所。裴元歌大惊失容,仓猝道:“姨娘,对不住,我不是成心的。必然烫到伤处了,痛不痛?”说着,撩起章芸的衣袖,便想要检察伤处,一边又喝骂屋内的丫环,“都愣着做甚么?没见姨娘被烫到了吗?还不快去拿烫伤的药物,再去请大夫过来!姨娘如果有甚么是非,揭了你们的皮都是轻的!”
裴元容顺势撒娇道:“姨娘,你对四mm比对我还好,只疼她,不疼我了,我不依啊!”
比起裴元歌,章芸更加大惊失容,连声道:“不必了!不必了!”
见这副母慈女孝的景象,裴诸城非常欣喜,他本来还担忧章芸会虐待裴元歌,传闻割肉疗病的事情后,完整地放心了。如许大慈的行动,想必章芸真是将元歌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心疼!
当时候的她那里能够想到,这统统都是章芸所设想的?
“割肉疗亲啊,就算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是吧!”
看着无辜的女儿,裴诸城心中尽是垂怜,柔声道:“与歌儿无关,是镇国候府欺人太过!哼,阿谁世子安卓然也不是甚么好东西,被娇宠得傲慢高傲,又气度狭小,那里配得上我的歌儿!歌儿放心,父亲今后,必然为你寻一门更好的婚事!”
宿世的她与章芸干系本来平常,直到镇国候府退婚,她受了打击,又一病不起,恰是最脆弱伤痛的时候。听到章芸竟然为她割肉疗病,心中的震惊打动可想而知,今后对章芸再不怀戒心,言听计从,连带对娇纵的裴元容也诸多忍耐。
屋内的丫环嬷嬷纷繁道,都对章姨娘的行动赞不断口,屋内一片赞美之声。
向来只是她谗谄裴元歌的份儿,裴元容如何也没想到裴元歌会主动反击,一时傻了眼。
见裴元容无言以对,章芸心中焦急,忙笑道:“元歌你这是甚么话?你和容儿是姐妹,容儿怎会为此活力?就算活力,也是气镇国候府欺人,替你抱不平!”说着,仿佛偶然中碰到左臂,“啊”的一声低吟出声,面露痛色,一下子将世人的目光吸引到她的左臂上。
听着四周人的谀辞,裴元歌脸上也是一副打动莫名的模样,眼眸中雨雾满盈,盈盈欲滴,哽咽道:“章姨娘,我……没想到你待我如此好……我……”说着渐渐流下泪来,“畴前都是我不懂事,不晓得姨娘的好,今后后,今后后我……我甚么都听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