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半晌没作声，看了看陆钰凝期盼的小眼神，她才鼓起勇气认下来，“倘若老爷信得过，婢妾情愿试一试。只是怕教不好三女人，大女人和两位姨娘也要适本地帮衬帮衬。”

不是用心装荏弱想挤走李姨娘吗？那她干脆就此把话封死，抬了陈姨娘。陈姨娘母女谨小慎微，就算不公允她，也不会随便地找费事。

李姨娘被陆靖远怼得一肚子委曲，不知如何说。

陆清婉也晓得父亲这是用心警告李姨娘，他才是一家之主，统统人都得捧着他……

“大姐这一手玩得真标致，您没瞥见巧姨娘那张脸，气得都泛绿了。”

陆清婉搅和了一通，也不想持续逗留，以“药熬好了”为借口，撇下世人便回了院儿。

李姨娘也感觉氛围不对劲儿，有些遗憾却没再开口。

“你也越来越猖獗，在我面前都这般说话，背后还不翻上了天？这内宅之事你罢休吧，好好照看楠哥儿，教坏了他，我饶不了你。”

陈姨娘是陆靖远姐姐的贴身丫环，当时他刚入凤都城，人生地不熟，他大姐来看望时，便把丫环留下服侍他。一来二去，陈姨娘就给陆靖远做了通房，陆靖远娶前夫人入门后，前夫人才给开脸提了做姨娘。

翠巧当即娇滴滴道：“老爷……您看李姨娘凶的，婢妾今后可不敢再管中馈了，这动不动就吵翻了天，怪吓人的。”

陈姨娘却忧心忡忡，有些看不懂，“她的确太故意机了，不但让你戴德戴德，还让我谢毫不了。只是她想要的，不知我们娘俩儿给不给得起了……”

陆清婉当即把事儿推归去，“方才说了我院子里还熬着药，这个小身板儿可管不了家中事，还是劳累姨娘们多操心。”

最后一个字，拖得又长又凶险。好似陆清婉敢点一下头，这层虚假的父女干系也完整地保不住。

陈姨娘也带陆钰凝回到小院关起门说话。

“巧姨娘才气不敷，李姨娘要照顾楠哥儿，依我看陈姨娘现在也不忙，无妨陈姨娘出来管一管。也恰好教教钰凝mm，将来出嫁了不懂如何执掌中馈，会被外人笑话陆家没人的。”

陈姨娘一怔，她和女儿在旁围观不作声，如何话题会引到她身上？

翠巧委曲巴巴，还用帕子抹了抹眼：“婢妾哪敢跟老爷使性子，之前随夫人筹划中馈之事，婢妾连学带问，能给夫人帮上点忙。现在李姨娘能者多劳，大事小情底子不消婢妾插手，婢妾只能在中间干瞪眼，羞得快钻地缝儿去了。”

细心想想，陈姨娘跟他已有二十年，做事不出彩却也极少出不对，并且跟他最久、豪情最深。可惜陈姨娘年纪大了，陆靖远已经好久没有去过她房里了。

李姨娘说完以后就冷场，陆靖远嘲笑一声，看向了陆清婉，“李姨娘都为你开口了，你是不是就把中馈之事接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