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泽呆呆地看着安斑斓，这女人站在大雨中，满身湿透，妆容尽褪，本来雨打梨花，应是花落显苦楚，没想到此时的安斑斓却还是亭亭地立着，竟让白承泽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可谓迎霜傲雪的风骨。

一夜的厮杀下来，白承泽的身上也尽是血迹，有他本身的，也有叛军的，听了袁义的话后，白承泽回身就往玉阶上撤去。

金锣声响起，厮杀声顿歇。

“白承泽，你这是要投降了？”福王大声问高台上的白承泽道。

“杀人罢了，不是甚么难事。”

“不劳你这位五殿下的台端了，”福霸道：“让吉和过来！”

“吉和，”安斑斓回身叫吉和。

“我必然护着承意一辈子！”

“没事，”安斑斓道：“如果我死了，五殿下要记得承诺我的事。”

“你干甚么去啊？”韩约看着袁义往白承泽那边跑，想追却被三个叛军挡住了来路。韩约暗自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刀，战了一夜以后，大家都成了逃亡徒，不晓得累，也不渴不饿，除了杀人脑筋里没有别的东西了。

“主子去找了太师，”袁义说。

白承泽回身上了高台，就瞥见安斑斓站在大雨中，皇后已经被几个宫人和寺人安设在了殿檐下。

“不会，”白承泽柔声道：“他如果因为这个治你的罪，我愿跟你同罪。”

“好，”白承泽说：“看来你射中必定无子送结束！”

“太师？”白承泽说：“他如何说？”

“你筹办好了？”白承泽并没有问安斑斓为何点头。

“无字的，”安斑斓说：“圣上的御书案上拿的，也不晓得圣上醒来后，会不会治我的罪呢。”

白承泽眼中的惊诧一闪而逝，道：“你会杀人吗？”

“没甚么，”安斑斓说：“我现在只感觉民气还真是可骇。”

“皇后死了？”白承泽问道。

白承泽顺着安斑斓的目光看畴昔，高台下血肉飞溅，叛军们倾倒了两口大缸的油料，油浮在广场的积水上，刹时间广场上一片火海。

“你如何还在这里？！”白承泽转头厉声道。

袁义赶回帝宫之时，天已经微亮，御书房高台下的广场上，厮杀还在持续，一地的尸身让曾经以杀报酬生的袁义有些恍神，传闻过尸山血海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安元志看到这些，会跟袁义说，这场面比不上我们在云霄关的那场夜战，不过这时安元志不在，袁义也还向来没有上过疆场。

“多谢。”

“你去那里了？”白承泽问道。

白承泽又深深地看了安斑斓一眼后，道：“你要如何做？”

“我没想这么多，”白承泽的语气和缓了下来，望着安斑斓道：“多谢你提示我。”

“五殿下，”吉和这时也跑了下来，跟白承泽说：“安妃娘娘请您上去。”